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China AIDS:7037】 和叶海燕商榷爱知行的立场

叶海燕:你好!
 
鉴于叶海燕对爱知行或万延海诸多立场
 
爱知行在本次红丝带论坛之前发表了"北京爱知行研究所提请北京红丝带论坛关注河南省感染者受到监控的情况"和"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关于输血、有偿献血感染艾滋病患者赔偿和关怀工作的立场说明"。参见附件。
 
另外,爱知行在11月25日发布呼吁加强社会工作者艾滋病防治工作的培训的意见、爱知行关于未来发展的意见、以及转发了陈秉中先生致胡锦涛公开信。
 
我很想听听叶海燕对爱知行的立场有哪些意见?哪些方面不同?爱知行哪些立场需要受到公开或私下批评,并需要叶海燕拉开距离的?
 
 
万延海
 
 

From: Wan Yanhai
Sent: Sunday, December 11, 2011 6:23 PM
Subject: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提请北京红丝带论坛关注河南省感染者受到监控的情况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提请北京红丝带论坛关注河南省感染者受到监控的情况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 2011年12月12日发布
 
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支持下的关注中国艾滋病和人权状况的北京红丝带论坛将于12月13-14日在北京召开,本次会议将专题讨论中国有偿献血人员和输血人员感染艾滋病患者的赔偿和人道主义关怀的事项。为此,北京爱知行研究所提醒论坛关注中国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群体受到当局维稳监控的状况,特别是河南省对因为输血感染艾滋病的患者维权人士的打压行动和监控措施。参见附件。
 
我们要求论坛关注中共中央政法委2011年11月7日关于特殊人群社会管理会议上发出来的信息,特别是执政当局把艾滋病人管理和精神病人、刑满释放人员的管理一起作为特殊人群来管理的状况。参见附件。
 
我们呼吁论坛采取积极行动,要求中国政府社会管理或维护社会稳定的工作,不要加剧对艾滋病感染者的污名化和歧视,不要继续加害原本已经受到伤害的污血案的受害者们。
 

From: Wan Yanhai
Sent: Monday, December 12, 2011 1:34 AM
Subject: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关于输血、有偿献血感染艾滋病患者赔偿和关怀工作的立场说明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关于输血、有偿献血感染艾滋病患者赔偿和关怀工作的立场说明

北京爱知行研究所 20111212日发布

我们获知,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支持下的关注中国艾滋病和人权状况的北京红丝带论坛于1213-14日在北京召开,本次会议将专题讨论中国有偿献血人员和输血人员感染艾滋病患者的赔偿和人道主义关怀的事项。为此,北京爱知行研究所声明立场如下:

1、 我们认为,在出现大规模有偿献血和输血导致的艾滋病流行灾难后,鉴于对我国人民感情的尊重、对死去的感染者的尊重、和对中国法律严肃性的尊重,我们反对任何赔偿方案、补偿方案或人道关怀工作使用"无过错"的概念。

2、 我们赞成,为帮助艾滋病患者尽早得到赔偿或补偿金,在提出来的赔偿、补偿方案或人道主义关怀工作方案,可以和对污血案责任人员的法律责任的追究分开来处理。

3、 我们认为,对污血案责任机构和官员的法律责任追究,是一项严肃的法律问题,涉及中国法律的尊严,任何赔偿或补偿方案不得提出不再追究相关责任单位或个人的法律责任的条款,也不得有要求受害感染者不再追究责任单位或个人法律责任的条款。

4、 我们建议,对于个案赔偿,最高人民法院与地方人民法院商议成立特别法庭,专门审理因有偿献血或输血感染艾滋赔偿事宜;

5、 我们呼吁,在提供医疗和关怀方案上,需要考虑艾滋病感染者合并感染丙肝的治疗问题,以及很多有偿献血或输血人员虽然没有感染艾滋病,但却感染丙肝而需要得到治疗的事实;

6、 我们呼吁,立即执行民政部26号文件,帮助受艾滋病影响的儿童;

7、 我们要求河南省相关部门停止对输血和有偿献血感染者的监控和限制人身自由的行动,立即释放所有因为上访或维权而被拘留或监禁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或其家属。

回复:RE: 回复: 【China AIDS:7036】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侬志军不是在香港吗?我个人的工作都是公开透明的,如果一个人要正确立场,不支持也难找到理由,这没有什么好感激的。就像如果爱知行做的事情利于社区,我要反对,也得找个正义的理由。所以,我声明,是立场不同,做事的方式不同。如果有攻击的层份,我不知道是以什么形式攻击。
监事会听说只要五个成员组织参与就可以启动,理事会我就不知道了。
站在维护联席会议的立场,我没有认为,双方的邮件是在攻击联席会议,这个理由,好奇怪。
我想,我是有权回应的。而且在邮件里,没有攻击的语句。
小侬心太切了吧。
 
我的工作博客,是QQ博客,新浪微博,里面是极少涉及做爱方面的内容的。这是在国内公开的,只有在推特上,才会避开五毛的追踪,扯些闲事,这是我的策略,但被他这样公开"善意"的以支助方的资态来做教导,我可以回应吗?
 
我想,我在国内或国外,还是拥有一定的支持者,虽然这些人不是基金会的人,也很尊重我,并没有因为我写性,就比爱知行低一等。你认为这个合适吗?
 
 
你要公正啊。
 
 
叶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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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系地址:广西玉林博白饮马江二路浮萍健康服务工作室 电话:0775-3188180  手机:13097853323
女道天下我为王,踏遍乾坤胆自狂。怒向须眉问真道,誓为红颜战八荒。 ――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叶海燕)
 
 
 
------------------ 原始邮件 ------------------
发送时间: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晚上11:12
收件人: "艾滋2"<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主题: RE: 回复: 【China AIDS:7033】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恳请你们二位不要再争执,如果需要争执请私聊,否则对联席会议产生不好的影响后果自负,如对联席会议造成不良影响,我将请求联席会议监事会、理事会对你们的行为提上讨论进行处理。联席会议的事情讲究证据,最好不要拿到外面的邮件组来讨论争执。
另外我个人认为叶海燕这样对爱知行、万延海这一番言论已经造成了人身攻击,我们应该遵守非评判的原则做事。不管万延海最后是否着重抓新媒体等工作,但是他对你能很好利用新媒体工作是表示赞同和支持的。这个我这里有证据。
我不是在为万延海辩护什么,我也不是想得到万延海什么,了解我的人都知道。
不要再进行攻击了,人和人之间能相处就在一起,不能相处就离远点就可以了。
如果我的言论使叶海燕不舒服了,敬请谅解,我道歉,本来我要打电话和你沟通的,但是我打了三个电话你也没接。
贵州黔缘工作组
负责人:侬志军
电话:13985493858
传真:0851-6579099
热线:0851-8680396
网址http://www.085169.com
个人微博:http://weibo.com/nonzhijun
贵州黔缘工作组微博:
http://weibo.com/u/1973729205
From: 452598814@qq.com
To: 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Subject: 回复: 【China AIDS:703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Date: Sat, 17 Dec 2011 21:58:41 +0800
乡村红丝带的钱,是网友捐助的。网友之所以给我捐钱,就是因为喜欢我,信任我,不会因为我写不写做爱的文章,而改变。我的支持者,捐助我,是不需要我改变自己的。
你就是给我发了4500块钱工资,我立刻用于感染者群体的工作了,我个人没有得到你的捐助。刚开始我是用老艾的钱,后来老艾的钱花完了,你的钱垫进来,也是用在河南了。
谁要是给我捐钱,希望我改变自己或自己的立场,我想那是没门的!
谁会为了钱,放弃自我呢。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
哼。
请主张人权的万沿海先生,尊重他人性的表达权!不要道德控!
叶海燕
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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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地址:广西玉林博白饮马江二路浮萍健康服务工作室 电话:0775-3188180  手机:13097853323
女道天下我为王,踏遍乾坤胆自狂。怒向须眉问真道,誓为红颜战八荒。 ――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叶海燕)
------------------ 原始邮件 ------------------
发件人:"wanyanhai2010"<wanyanhai2010@hotmail.com>;
发送时间: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晚上7:26
收件人:"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googlegroups.com>; "chinaaidsgroup"<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抄送:"lthsd"<lthsd@sina.cn>;
主题:Re: 【China AIDS:7030】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我惊讶于叶海燕下列意见: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我不过在联席会议理事会议上向一位理事表示,希望未来在乡村感染者救助工作时,不要在推特上或网络上到处公开谈论自己或他人或多人做爱的事情,免得给为自己提供资助的组织带来麻烦。我原本也是好意。因为爱知行为各方维权人士提供一些支持,担心外界的负面评价。如果有人要和爱知行拉开距离,这是个人自由,但如果公开宣称,我希望最好如实地介绍事情的经过。
我声明如下,无论万延海,还是爱知行,从来不反对任何重视新媒体工作的意见。我在2011年4月1日之前在一个美国机构做访问学者,没有时间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事务。我于2011年3月底和4月初开始更多地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工作。我在与他人谈论新媒体工作的时候,多次介绍叶海燕的工作。本人和爱知行一贯对叶海燕的工作持支持态度。
万延海
From: 叶海燕
Sent: Thursday, December 15, 2011 1:21 AM
To: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 chinaaidsgroup ; NGO-Action
Cc: lthsd
Subject: 【China AIDS:702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文:叶海燕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昨天下午结束了。我发了会议回执,都没有收到回复,担心会吃闭门羹,结果到了会场才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会务对我们非常热情,对感染者也没有任何嫌弃与不满。不论是否受邀,他们都一并热情对待。这让我非常欣慰,北京红丝带论坛终于正确地站到了弱者的立场。没有耍官方派头。
这个红丝带论坛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小范围的预备会议,听说有一些河南的感染者参加了,但我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听说会议是讨论感染者赔偿的。但我的法律知识不够,就没有做太多的关注,我想这是律师和专家们的事情,我给不了多少有价值的建议。而这次会议也是同样的议题,就没有打算去北京。
后来在东珍的培训会上,听说国家五年行动计划没有正式发布,还在最后修订期。我这才临时决定去北京,把倡议将"打击卖淫嫖娼"从国家防艾政策方针里删除的信息,带到北京红丝带论坛。希望在五年行动计划里面,能去除这样歧视性的语句。
"打击卖淫嫖娼"是一个公共治安手段,与公共卫生是没有关系的!
我没想到,有许多农村感染者也接到消息,来到了北京。
在新北纬饭店门口,河南一位病人,张大姐看到我,感觉像是终于遇到了自己人一样的放心,"太好了,海燕,你也来了?"
这三个病友,我在12,1的时候认识他们。"怎么你们也来了?"但这次会议主办方早就提前公布了,不负担路费与住宿。
我告诉他们,这次主办方是不提供住宿与路费的,她说,"小来哥叫我们来的,我们也想听听。"是的,这是她们的事情,他们有充分的知情权与话语权。
同事告诉我,她是女性抗艾网络的,她们在会议上,有安排。我就告诉张姐,赶紧去找抗艾网络的朋友,跟她们会合。另两个男性就赶紧去找地方住,会明天开始。
我本来准备在外面住的,可同事一定要拉着我回北纬饭店拼房。他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我只用付两百。可我在外面看的房间才一百多。我不同意。可他一定要拽着我回来,说在这里住方便。
回到酒店后,张姐他们三个人也在新北纬饭店大厅。我在开房的时候,他们走到我身边,张姐十分为难地看着我。"海燕,我其实不是抗艾网络的,路费我们可以处理,住的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解决?"
我一下愣了。因为我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我这次来也是自费的,都找了两个机构支助我路费,我才能出来。
同事问"是谁让你们来的,你让谁给你们解决。"张姐说,"XX还没有来。"
我对张姐,"这个事情,我不能揽下来,12。1的时候,当局也以为是我组织你们来的,是谁叫你们来的,你找谁解决好吗?我真的不能管这事。等下主办方以为是我带人来搅局。"
同事就拉着我上楼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心里很不安。
你知道,他们就是农村人那种打扮,在这个四星级的酒店里,那么容易被人家注意,被人家歧视,特别他们现在茫然无助。我不顾同事的劝,跑下楼,想看看他们住的问题解决没有。
一下楼,他们还在大厅,而且,喜梅刚好到了。她身边也带着新蔡的几个人。
喜梅是抗艾网络的,我知道。我就问喜梅,干嘛把他们也带来,喜梅说是谁谁叫他们来的。我想,既然是有人叫他们来的,可能住宿就没有问题了。
其中一个同事开好房间,他是被邀请的。他把大家都叫到他的房间休息,等待另一个人来安排他们的住宿。
我到房间抱怨了一下,"既然把人叫来,就把人安排好!这算什么事?"
同事也委屈地说,"又不是我叫来的,我叫来的人,我负责!"
我指着临颖的三个病友,再加个新蔡一个新来的病友,对他们说,"你就跟着这个XXX,让他给你们解决。"
毕竟我那位同事是做感染者工作的。也是他们的老乡。把病友交给他,是理所当然的。
我就安心回我的房间了。
晚上,天津的宝义说,一起下去吃饭吧。说艾协的自助餐很好吃。
说实在的,我一直没有跟艾滋病草根最高组织艾协有过接触,虽然认识罗枚老师,但考虑到我几次在会议上的发言,还有没有受到邀请的事情,心想,他们可能是不喜欢我的。我就一直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
我是自尊心很脆弱的人。
在宝义的鼓励下,我还是跟着他下楼了。
一下楼就发现,病友们都在,建民,聂立生,根花都来了。三桌已经坐满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叫董雪,亲热地招呼着大家。我们跟艾协的李老师一起,单独开了一张桌子。
这小姑娘忙着招呼病友,真正懂事,又热情。她的言谈举止,就像跟病友是亲热地一家人似的。而且这小姑娘看起来是那么朴实,真实。对每一个人都很关切。
因为有一些人是没有受邀的,当他们拿出签到表时,我看到我的名字在里面,那是发过回执的人,可还有很多农村的病友,是没有发回执也没有报名的。这时候我有点担心,"是不是这些病友,就不能在这里用餐了?"
可我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
艾协的李老师非常体谅地说"他们好多病友在农村,没有电脑,也没办法上网,所以,发不了回执。没有问题,我们有空白的表格,再签一个就是了。"
我当时好感动了!
这样感觉,艾协真像是病人的娘家人!不管怎么样,总会有口饭吃的!不会拒之门外!
这在政府部门,可是找不到的感觉。这才是NGO应该有的样子,对吧?
在吃饭之前,我把喜梅叫到房间。
先了解她个人的情况,再了解跟她同行病友的情况。当时我就建议喜梅,"喜梅,政府答应给你生活费的问题,解决了吗?"
她说,"已经开始领了。"
那房间的问题给解决吗?她说,"给解决。"
如果政府既给了解决了赔偿,又给解决房子和生活费,你觉得可以吗?
她笑着说,"可以。"
"那为了你自己着想,你就不要在会上激烈发言了,因为你的问题,正在解决之中,其他人有问题要反映,你让他们去反映问题。如果政府已经跟你达成了协议,正在努力解决你的问题,你又在大会上批评政府,可能会让政府反感你,把你现在的优惠政策取消,你怎么办?"
不错!
是我在给喜梅做维稳工作。我不喜欢她一个这么孤伶的女孩子,加入这样的战斗,她应该过稳定的生活。因为,她的未来,输不起。
吃完饭之后,我又把马建民与聂立生叫到房间,我也告诉他们,"其他人我不管。因为你们三个是小组负责人,如果你们认为,对政府正在进行的调解,比较满意,就不要在会上,让当地政府难堪,影响你们接下来的沟通。因为这是一个讨论赔偿细则的会议,既然政府已经打算赔了,我们就再等等。要批评政府,要发出抗议,我们的机会多的是,12。1可以来,平时也可以来,但这个关于赔偿细节的讨论,我们一定要让他顺利地进行下去,一定要尽早达成赔偿的愿望!"
建民与立生,都同意我的说法。
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维稳工作"之后,我就放心了。只希望一切顺利达成,最好明天立刻说好赔多少钱,什么时候赔。
我是主张达成赔偿的。因为没有一个病人能承受疾病与贫困的双重折磨。
下午,大家聚在大厅里,仍然在解决房间的问题。我想找个机会跟妙觉聊一下天。因为我的好多立场,她并不清楚,她有一次邀请我去爱知行,我都没有去。
12.1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不是一个尖锐的人。我必须为了病友,圆融。我跟孙的立场已经严重出现分歧了。也许,都是这样,走着走着,就发现,不能走到一起了。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
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为什么同一件事情,我做时,他要反对?
第二件事情是,之前,UN答应,支助联席会议,只需要出一个项目计划书,他们希望看到长远的战略规划,可这件事情,他一直不怎么上心。联席会议没有拿到这个支助。
第三件事,是今年的联席会议年会,UN答应,如果在北京开会,他们愿意出面协调安保。听说也是被老万拒绝。
我个人认为,老万对别人是有道德洁癖的。他认为大部份机构都不在他合作的考虑之列。
他一直稳稳占据道德最高点,他可以清高寡欲,可联席会议这么多人他考虑过没有?这不是一百多个人的生存问题,这是一百多个组织的生存问题。
难道所有的人都是非正义的,唯有他才是正义的?
在东珍的帮助下,联席会议完成了年会,东珍的人权培训太棒了!他们耐心地坐下来,教大家什么是权利,这不是一种更扎实的方式吗?这不比发声明,发抗议,发微博更踏实吗?
第四是因为老万"一跟政府合作就是背叛"的推理,让我受不了。似乎我们这些人,一跟政府的人走近,就没有人品,人格了。
妙觉不断在替他解释,但这些解释是没有用的。
孙带着孩子来了,大家都在大厅里。其实12。1的时候,我就对孙一肚子意见了。但我没有时间跟他沟通。
主要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同事一样,对病人都失去耐心和同情心了。当然,我的要求太过份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我也不能接受他做事的方式。
他满口这也不管,那也不管,如果这也不用管,那也不用管,我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何在?我们帮不了病友去消除疾病的痛苦,我们不能给病友现金解决生活困难,如果我们再不管病友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我们还能管什么?
我认为应该从小事上关心大家。而我就是一个做小事的人,我做不了大事。
当他提出来要跟我睡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立刻拒绝了。
我不想再背黑锅了。
妙觉立刻帮我说明,"不要了,她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我心里说,"是的,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确实是这样的。"
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时候,我跟喜梅坐一个桌子。跟他们在一起闲聊着,他们说起了女性艾滋病人因为生活困难,帮别人收帐的事情。我说,这个不好吧?这会让社会上的人,越来越歧视,咱们病人。病友们说,"不好啊!谁都知道不好,但没有办法。"
赔偿是急切,是急迫的。不要让疾病与贫困,把病人都逼成犯人,逼得病人走上冒险的路。
开幕式了!
在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时,田喜走到主席台上,双腿跪下。
"请政府不要再整我了!我田喜不是反政府的人,我只希望替自己讨回公道,拿到赔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请你们不要再迫害我了!"
田喜妈妈也陪孩子一起在主席台上哭。会场的气愤一下子变得悲凄,在田喜的感染下,一些病友也开始跟着哭泣.....主持人非常得体地把握了会议的时间,会议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感染者的会议。
我选择低调,应该把更多机会让给感染者。
上午是律师,官方代表们,专家门讲了国家政策与赔偿的细节。没有提问环节,因此我们没有发言机会。
我知道,官方代表一般都是上午就直接离会的。国家卫生部的一个叫夏刚的处长发言之后,我就走到他的位置边,把我的倡议书递给他了。当然,不知道他是否重视了,但不管怎么样,我的诉求表达上去了。他应该要考虑一下吧?
一上午平淡,下午开始有提问环节。
在休息的时候,我收到不少小道消息。"田喜可能要来闹场子....""河南感染者可能要追究责任,他们讨论了方案......"
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心说,"这可是感染者自己的会,你们可不要自己把自己的会给搞砸了,再开一次这样的会,可不容易!"
但我处在中间,是一定很尴尬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半点发言权!我代表不了任何一个感染者!
因此,我选择了逃避,下午,我没有参会,直接去打印跟性工作者相关的权益文件。
三点多钟,我回到会场。
讨论非常激烈,但让我意外地是,不是河南病友的声音占了上风,而是血友病人一直在激烈地表达诉求。河南跟河北,都没有动静。我很奇怪。后来,同事告诉我,"不是不说话,是没有排到麦。"
我转到会场外,问田喜干嘛不说话,田喜笑笑,我不说!我说你为什么不说,有机会说话的时候你又不说。他反问我,"你跑了那么多地方,为河南人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在会场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说我不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我说错了一句话,病友们还不把我撕碎了。"
这是关系到病人,多么重大的事情,谁敢代表!谁能代表?!
我回到会场,听大家的发言。
这时候,田喜走到我身边,提了两点看法,让我代替他发言。我这才举了手。在排话筒的时候,贾平说,"你不是感染者,你排到后面。"
我必须接受。
我排在朱龙伟后面,说完了田喜的看法,我赶紧结束,希望把时间留给更多的感染者。
这个时候,我非常欣喜地发现,临颖的感染者,坐在前排,反映他们当地的问题了。临颖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必须在会上给他暴一暴光。但听了一段之后,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病友们的发言,都是表达自我心声的,并且强调在卖血跟输血问题上,他们的发言,远不如律师们专业。他们能给大会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而且,病友总会把发言时间拖得很长,他们没有考虑,应该给别人多一些发言的机会。而且,发言时,同一问题喜欢重复。他们还不懂得发言权的重要,不知道怎么去让更多声音发出来,他们只是有强烈的表达愿望,但大会主持人,又不好意思打断大家。
时间是这么紧迫,关键的议程,其实都过了。
到了晚上,病友的住宿又成为一个问题,他们几个几个在一起讨论返程的车票找谁报销,说是某人答应给他们报销,现在又不报销了。特别是禹州的病友,在会场上跟我说起自己的家庭困难,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是借钱来北京的。
本身她是个单亲的病友,38岁的时候,老公死于艾滋病,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经常发病,一住院,孩子就没有人照顾。现在孩子被歧视,学校都不肯收孩子,孩子上学成了问题。旁边的汪姐也是跟着抹眼泪。她也是单亲的家庭,去找了四个工作,用人单位歧视她是病人,不雇她,她找不到工作,如何生存?
我说,"好吧,这样。他们不管你们的路费,我给钱你们回家。"
这时候,新蔡也有病友说,路费没办法解决,漯河也说困难。说对方只肯报一个人。
我答应支助漯河的两个病友,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找当初答应支助他们的人。因为这个地方的病友刚出门,确实生活困难才出来的。其他的,建民,立生他们都成熟了,我完全不用替他们操心的。
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
我这次到武汉,是找东珍赞助的,从武汉到北京,是找天津友爱赞助的。然后从北京到广西,是找另一个机构赞助的。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出来,暂时不提他们的名字。
我也是困难户啊。
但我想,如果她们确实没有人管,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先让答应承担的人承担吧,没有人管的时候,大不了把女权基金的钱拿出来支助她们回家。实在不行,还有联席会议,联席会议新任秘书长答应,让我去跟理事们协调一下,这点困难,应该帮。
晚上,同事一先想办法把大家的住宿解决了。因为有一些人是他邀请的。
所有的人,挤一挤,两个人睡一张床。沙发上再睡一个人。
结果有一些人的住宿是自己掏钱的。这地方贵,一晚上两百多。病友们都心疼!谁不是穷人啊!
他们都以为,会有机构赞助。因为不断有人告诉他们,晚一点再说,晚一点再报销。结果,钱不够。
到了第三天,会议进入讨论议题。其实这时候,相关的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上午是分组汇报。常坤汇报了感染者就业歧视。贾平汇报了输血感染者讨论的总结。接下来又是自由讨论环节。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了。会议再开下去,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能当作感染者发出声音的一个平台了。官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开始鼓励禹州的,漯河,新蔡的病友发出自己的声音。下午,小汪就积极发言了,她的情况太困难了。接着,张姐也勇敢把她自己写的一封信念了。刚开始,她不敢上台,也不敢举手,让我帮她念,但我认为,还是她自己发出声音,会更有说服力。因此,鼓励她自己亲自上去。当张姐最后哭着对大会说:"救救我们临颖的患者!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我也忍不住哭了,心口很难,想要忍住眼泪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想起了自杀的那个病友,一个人不得不放弃亲人时,用自杀地方式结束自己的一切时,这难道不让人痛绝吗?
这些声音,应该让那些应该就在不远处的某些政策决定者听到,看到!
接着我又来鼓动新蔡的,他们的问题是,病人多,集中,但福利太少,政府关心太少!
那个病友,想说话,她在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有勇气。"说吧!这跟上访不一样。上访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但这是开会,表达自己的诉求,是很正当的。"
最后她慢慢坐到我附近的位置上,我看到她拿着稿纸的手在擅抖着。
让女人学会勇敢大声说话吧!请给她一个机会吧!等经历了这一次之后,她一定能够自由自主的表达。
当时,会议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走到主持人身边,请求她再给新蔡两个病友一点机会,这个主席台,对她们来说,是那样庄严而郑重,会让她们感觉到自己倍受尊重。我内心是多么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齐小秋先生啊!
这细小微观处,更显大爱啊!
就是那么一点点抚慰,就是那么一点点温暖的支持,也许就能让病友度过一个舒心的春节,一次枯燥的北京之行,也许就因此变得活色实衬。
最后走的时候,临颖的病友向我告别,邀请我去他们那儿玩。但我当时急着去东珍开一个沙龙。跟他们道别之后,就去东珍了。
早上,喜梅来告诉我,勉强解决了回去的难题,我又给了他两百,不希望病友们带着不开心回家。如果小小的帮助,能解决他眼前的需求,这是举手之劳,理应主动。在会上,我也支助了禹州两个与临颖两个病友返程的车票。
对于红丝带论坛,我没有寄予很高的厚望!因为他不是一个议政平台!
但对于红丝带今天的去精英化的转变,以基层感染者声音为主导的立场,我是非常赞许的!我相信,为了这次会议,许许多多的人都做了努力,那些辛苦与委屈,是我们看不到的。而我们这些在基层工作的NGO,没有理由不支持,不理解。
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艾协,感谢所有为了感染者权益而辛苦努力的法律工作室,作家,NGO,不管输血赔偿的问题是否解决,至少我们有一个很大的进步,就是感染者的话语权,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保障!
这是我希望看到的。
他们不是在寒风中的街头上访,而是在温暖的会议室里,有尊严,理直气壮地表达!
最后感谢那个果断做出决定的最高领导人,谢谢你给了弱者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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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AIDS:7035】 [联席会议] 在第三届中国红丝带北京论坛艾滋病与就业歧视讨论组汇报录音整理


对于艾滋病领域的反歧视,不要过于乐观。

舆论支持反歧视是正常的,但实际上有多少公众关心这个问题?也许媒体唤醒了很多人对艾滋病就业歧视问题的关注,但未必让公众大家都树立了不歧视的想法和心态。

12.1那个周末,我还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说要把艾滋病感染者像精神病人一样集中关押起来。那是一个90后,某文学杂志的主编,黑龙江作协和大庆作协的会员,一个很主流的知识青年啊。经过我一番怒骂和讲解,他才知道自己的思维是有问题的。

艾滋病就业歧视,不仅仅是指对感染者及其亲属的就业歧视,还包括所有艾滋病易感人群,例如过往成瘾者往往很难找到工作。

企业光发宣言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因为这并不能消除恐慌,不能消灭产生歧视的社会土壤。建议这些企业在内部做一些艾滋病知识的培训,只有让员工们们掌握了艾滋病知识,才能正确看待艾滋病,才能正常对待艾滋病感染者。

另外,反歧视的宣传目前是政府在主导,比如火车站、机场和学校里。但这些宣传基本上是没有成效的,有关部门应该好好研究传播规律,否则就是无意义的烧钱。




2011/12/18 Kun Chang <changkun2010@gmail.com>

第三届中国红丝带北京论坛艾滋病与就业歧视讨论组汇报

(根据20111214日常坤在论坛汇报录音整理,

遵守Chatham House Rule规则,未报大会组织方)

 

常 坤

CYHAA-艾博法律热线

20111217

 

我们小组人数不多,但是专家比较多,提的问题比较零碎,昨天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把它按照三个部分去整理。其中第一个部分是:反艾滋病就业歧视表现的成效和开展的工作,我把它分为五个层面,其中在NGO层面,分为服务、行动和研究政策三个方面;第二部分,主要反映我们倡导工作的困难和障碍;而最后一个部分是我们未来工作的建议,也从三个层面来阐述。

 

一、  反艾滋病就业歧视成效和已经开展的工作

(一)HIV感染者层面

在我们已经开展的工作里,感染者层面,第一表现在感染者的权利意识增强,更多的感染者能够勇敢维权和参与到反歧视的工作中来。比如,三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的出现,感染者小马在11个城市征人微笑,一大批感染者通过新浪微博等新媒体展开反歧视工作,活跃的邮件组网络和社群论坛等等;

第二点,感染者能力在飞速的提高,他们能够主动的在一些专家会议、公众媒体面前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我简单的就所知道的情况作了整理,例如,在去年的1030号,一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当事人来北京参加国际劳工组织主持的研讨会,并且接受了数十家媒体采访;去年10月的益仁平主持的“艾滋病就业歧视研讨会”,多名的感染者来到北京,非常活跃的发表他们的观点;比较有影响的201011月,81名感染者联名致信人保部和卫生部;还有今年11月的3起就业歧视案件的当事人再次联名致信人保部和卫生部,都引起了广泛的媒体报告。当然包括中国青年艾滋病网络艾博法律热线在去年也组织一系列培训的工作,比如我们和国际劳工组织针对平等就业、平等就医权的一些培训,培训了80多名律师,特别是20117月,60多名感染者和MSM在济南参加ILO和艾博法律热线组织的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就医歧视的培训。

(二)公众及社会层面

在公众和社会层面,通过我们的很多活动达到了反艾滋病就业歧视的社会效应。首先公众的爱心支持和舆论一边倒的现象,例如:感染者征人微笑反歧视活动短期征集万张图片,得到公众积极参与、各种组织和媒体支持;其次,增强了公众与社会对反就业歧视的普遍关注;广泛的媒体报道,我昨晚百度了下的“艾滋病就业歧视”搜索量大概是4000多条;最后是活动中有广泛的志愿者动员和参与;在会场后面的照片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照片都是来自校园的一些活动参与。

(三)政府层面

在政府层面关注的热点就比较明显一点,特别是今年121号世界艾滋病日温家宝总理谈到:要抓紧清理现行法律法规,凡是有歧视性的条款,都要抓紧修订。温总理的这次讲话之后,国家CDC性病艾滋病防治控制中心政策研究与信息室已经牵头开始艾滋病歧视性条款的梳理工作。昨天我们会场来了人社部一个干部,他们人社部已经关注该议题,并做了相应的研究。

(四)企业层面

而在企业层面,2010122日二百多家企业联合发布了《企业抗击艾滋病北京宣言》,宣言倡议广大企业组织员工学习艾滋病防治知识和政策,开展反歧视宣传教育;其中有一话非常好,那就是——“不歧视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员工及家属”。

(五)NGO层面

而在NGO层面呢,所做的工作可能比较多一些,我把它分为三个方面:

第一就是服务方面一批艾滋病法律咨询热线,包括北京爱知行的法律热线、益仁平的法律热线、中国青年艾滋病网络的艾博法律咨询热线;而艾博法律咨询热线,就是专门针对受艾滋病影响人群平等就业就医权的法律咨询热线,目前热线接听率越来越高,数据增长的速度在加快,这与我们这一年开展的热线咨询推广工作有关系。一系列针对受艾滋病影响人群平等就业权的法律培训,这里面包括国际劳工组织在今年12月前夕在天津开展的专门针对司法人员的培训,也包括在艾博法律热线协助下,2010-2011年培训了80多名律师,60多名感染者和MSM等。而值得关注的是,这一系列的热线和培训,引起了联合国机构的关注,在今年9月份他们在昆明召开了“加强法律服务提供者应对艾滋病相关问题研讨会”,邀请国内艾滋病法律咨询援助机构、包括律师参与,希望加强大家在艾滋病权益方面的团结与合作,提供能力建设支持。

在行动方面,我们就意识到三个艾滋病就业歧视诉讼案件的出现,而且都在征集这些案件。此外,一系列艾滋病就业反歧视活动持续开展,涉及到的有座谈、校园讲座、行为艺术、街头行动、编辑刊物宣传资料等。

研究和政策方面也做一些工作。一批艾滋病与就业起诉研究报告的出炉,比如有《中国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所面临的歧视现状分析报告》《我国艾滋病就业歧视现状及其应对策略研究》等。还有一批发给NGO组织和政府相关部门的声明、呼吁信、建议信、联名信等,而且相当一部分信件,引起广泛的媒体关注,但尚无反馈;例如《81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就小吴案致信人保部卫生部》《致信国务院法制办呼吁对现行公务员体检标准等文件进行审查》《万人照片邮寄给卫生部人社部呼吁修改公务员体检标准,消除歧视》等 ,引起了大量的媒体关注。艾滋病就业歧视研讨会,这个是在2010年宪法、劳动保障等专家和感染者一起,探讨保护劳动权问题。

NGO工作中,大家可以看到感染者得到鼓励和支持,得到成长和锻炼;媒体得到广泛动员和参与;公众对于反歧视得到认识、支持和参与;吸引了更多的法律人员参与到反歧视的工作中;反歧视倡导趋向专业化发展,倡导更加科学化、合理化;反歧视工作内容和形式多样化,目标更具体和具有针对性;推动了政府对于反艾滋病就业歧视的认识,特别是涉及歧视性法律、矛盾性法律和法规的可操作性方面,这里面也包括温总理的讲话和引起的一些关注;吸引联合国机构参与等;

 

二、  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倡导工作的困难和障碍

虽然我们做这些工作有很多成效,但是我们也有很多的困难和障碍,我将分为五个方面来讲。第一方面,相关的法律条规概念不清晰,存在歧视性法律,矛盾性法律条文等;操作性不强;缺少相关惩罚性条文;司法不作为:法院不予立案,难以通过诉讼维权,如3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行政不作为:没有及时清理和法律行政法规相违背的条例、部门规章、规范性文件等。

大家可以看到,在我们的宪法里面,在《公务员录用体检通用标准》里面,在《艾滋病防治条例》里面,《中华人民共和国就业促进法》里面,充满着相互的矛盾,充满着不确定性,充满着概念不清晰,充满着没有具体的细则和可操作实施办法,这些都加剧了艾滋病就业歧视在执法和行动方面的问题。

第二方面,大家都提到了在决策者、司法人员、法律工作者、媒体工作者等,缺乏艾滋病相关基本知识,缺乏对决策者及司法人员培训机会,缺乏与决策者的沟通、反馈渠道。例如,一批发给NGO组织和政府相关部门的呼吁信、建议信、联名信等,引起广泛的媒体关注,但是却得不到决策者的反馈。

第三方面,是表现在法律援助服务提供者的数量有限,屈指可数;难以保持艾滋病就业反歧视倡导的专业性、持续性,涉及到资源的投入不足,人力的流动性等;

第四方面,受艾滋病影响人群自身的权利意识薄弱,可获得的支持性资源非常有限,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去年才出现艾滋病就业维权案件;歧视现象表现的趋于隐蔽,随着我们反歧视工作的开展,企业在应对歧视这样的事情上面,也越来越“聪明”,越来越狡猾,这对未来我们艾滋病就业反歧视工作带来挑战和难度。虽然企业发表的联合宣言中提出“不歧视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员工及家属”,但是这样的工作,缺少主动倡导雇主积极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工作,我们的会场上大部分也没有这样的工作和组织;北京益仁平中心曾经在招聘广告里面写上,鼓励感染者、女性、残疾人等前来应聘,得到《新京报》大篇幅的报道,说公益组织欢迎感染者加入。

 

三、  未来工作的建议

(一)理念层面

在未来工作建议方面,我们有一个共识,就是理念层面的工作比较重要,坚持基于人权和法治的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工作理念,我们很多工作遇到的障碍,都是缺乏对权利的认同,对法律的认同;国际劳工组织《关于艾滋病与劳动世界标准的建议书(第200号)》一般原则(b)“艾滋病应作为一个工作场所问题得到承认和对待…”c)“不应对其进行歧视或羞辱,特别是求职者和应聘者。去年和今年,我们进行大量的工作,去推动律师和法律工作者中间去认识这个《艾滋病与劳动世界标准的建议书》,他们的一些表述,解决了我们在艾滋病就业歧视的一些困惑,确实值得我们去反思。

(二)政府层面

在政府层面的第一大部分上,我们认为,第一:积极落实温家宝总理2011121日谈话精神“要抓紧清理现行法律法规,凡是有歧视的条款,都要抓紧修订。”昨天我们已经知道,有关部门已经进行处理这些工作,但是也提到一个问题,它的期限有没有,如何促使它的落实等。其次,加强反歧视性法律的执行力度,并明确各方的法律责任,违法必究,执法必严。现行的法律里面已经有“不得歧视・・・不得歧视・・・”,但是缺乏可操作性的细则。第三点也是我们NGO比较关注,也提到很多问题的,政府鼓励和支持民间组织参与歧视性和矛盾性法律法规的梳理和修订工作中。第四点里面国际劳工组织北京局的局长提到的,提到强化对感染者的隐私保护,全面取消HIV强制检测。

在政府层面第二大部分上有这么几个意见,第一,鼓励并支持侵权案件的诉讼行为,保障感染者的就业等劳动权;第二是加强、扩大对法律援助服务提供者的机会与资源的投入第三、将反歧视概念和教育纳入教育体系第四、建立感染者就业保障机制,保障感染者的就业权等劳动权;第五、制定针对权利倡导工作者的保护性和支持性政策;就是说,我们不是反政府,我们只是表现于尊重基本的人权和尊严,不要把我们划分为一个特殊的群体,我们没有那么多心思,人好好活着,享受基本的人权和尊严,希望相关部门认识到这些问题,鼓励我们的参与,支持我们的参与,建立一个宽松的权利倡导的环境。

(三)感染者和NGO层面

在感染者和NGO层面我分了3个方面。我把研究和政策方面放在首先的地位,第一、倡导社会各方面在政府决策方面的参与,尤其是受艾滋病影响人群、民间公益组织等第二、积极参与由相关部门组成的反艾滋病相关歧视的法律法规梳理工作(尤其针对公务员和教师)第三、推动建立艾滋病公益组织的行为规范准则,明确服务提供者和受益者的关系和保障措施;这点我认为很重要,参与艾滋病的公益组织越来越多,但因为一些原因,参差不齐,此外,在我们的服务中,对于出现的意外,作为单个的公益组织可能无法承担出现的问题;第四、推动建立法律援助服务提供者协作机制,增强其服务能力,使服务更加专业和持续化

服务方面,第一点,我们对感染者NGO加强自身能力建设、推动反歧视工作的专业化,保持倡导的持续性,提升工作质量,对于解决工作中的问题非常重要;可以请北京益仁平中心做一个分享,我国现行体制与西方国家的区别,我们的很多部门之间有很多的关联,充分发挥他们之间的关系,把我们的意见给他们,比如,乙肝工作的成效大家有目共睹。如何在短时间内有更大的成效,充分发挥人大和政协的作用,充分发挥热心公益的人的作用,充分发挥名人效应、媒体作用,充分发挥社会的动员与积极参与作用。

第二点,加强对决策者、司法人员、法律工作者、媒体工作者的反歧视法律培训,这些工作一直在做,但是发现很多问题,我们对律师的培训,从基本的艾滋病知识培训,很快的上升到权利和法律法规,短短的一天时间里面,太仓促,缺乏基本的艾滋病知识,工作开展也很痛苦。怎么办呢,我们在今后的几年里,在法学院学生中间、医学院的学生中间去开展工作,未来他们会走向律师、医生这些工作;在121号我来这之前我跟一些医学院的学生说,今天我影响你们,你们将是医务工作者,明天我希望你影响你们的同事和你们的领导,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将更直接的接触感染者,同意的道理,我们也希望也能关注到法学专业的学生,引导鼓励他们参与到艾滋病和人权的工作中来。媒体工作者也更重要。他们的影响也很厉害,如果写错误文章,传播的又非常广泛,非常的恶劣。第三点,增强权利意识的培训,我为什么专门把它列出来呢?因为在与会者中基本都认为权利的培训,人权教育非常重要,我们希望能够人权的培训能够在我们的艾滋病工作培训、药物培训等各种培训中,都能够使用10-15分钟时间,或者更少的时间,哪怕受培训者仅仅是接受人权的概念也好,这是工作是非常漫长的持续的,但是要把它提出来,持续做下去。

行动方面公益诉讼,这是必须的,公益诉讼是最廉价的,最有效的宣传和推广工具,而且也是最能够上升到政策制定者关注和引录的方式,我们希望更多的公益诉讼能够出现;推动倡导,推动法律修改,推动社会变革等等,促进法律法规的修改、完善;我们要加强,主动地积极地与决策者、司法人员、法律工作者、媒体工作者的沟通,告诉他们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告诉他们问题的根源问题的演变,未来的趋势,如何去解决,;加强我们社会力量的联合,媒体、专家、各种社会力量、感染者积极分子,共同协作,现在有这么多网络,这么多的联合,也组织很多会议,会议一结束,各奔东西,如何更有效地去提升这种意见表达,很重要。加强针对雇主的倡导,雇主,这部分人,他们的态度,直接决定了是否对受艾滋病影响人群的歧视;加强与媒体的互动,推广新媒体,推动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的合作。比如在新浪微博里面,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个分析,有大量的感染者,他们在现实中间可能是隐瞒的,但是在网上却表现的非常活跃,他们做了大量爱心的工作,反歧视的工作,做了很细致的工作,而且他们很较真;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开展艾滋病宣传和反歧视工作,效果很好。

 

我都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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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坤
Chang K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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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Sch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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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AIDS:7034】 在第三届中国红丝带北京论坛艾滋病与就业歧视讨论组汇报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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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组人数不多,但是专家比较多,提的问题比较零碎,昨天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把它按照三个部分去整理。其中第一个部分是:反艾滋病就业歧视表现的成效和开展的工作,我把它分为五个层面,其中在NGO层面,分为服务、行动和研究政策三个方面;第二部分,主要反映我们倡导工作的困难和障碍;而最后一个部分是我们未来工作的建议,也从三个层面来阐述。

 

一、  反艾滋病就业歧视成效和已经开展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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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已经开展的工作里,感染者层面,第一表现在感染者的权利意识增强,更多的感染者能够勇敢维权和参与到反歧视的工作中来。比如,三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的出现,感染者小马在11个城市征人微笑,一大批感染者通过新浪微博等新媒体展开反歧视工作,活跃的邮件组网络和社群论坛等等;

第二点,感染者能力在飞速的提高,他们能够主动的在一些专家会议、公众媒体面前站出来发出自己的声音。我简单的就所知道的情况作了整理,例如,在去年的1030号,一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当事人来北京参加国际劳工组织主持的研讨会,并且接受了数十家媒体采访;去年10月的益仁平主持的“艾滋病就业歧视研讨会”,多名的感染者来到北京,非常活跃的发表他们的观点;比较有影响的201011月,81名感染者联名致信人保部和卫生部;还有今年11月的3起就业歧视案件的当事人再次联名致信人保部和卫生部,都引起了广泛的媒体报告。当然包括中国青年艾滋病网络艾博法律热线在去年也组织一系列培训的工作,比如我们和国际劳工组织针对平等就业、平等就医权的一些培训,培训了80多名律师,特别是20117月,60多名感染者和MSM在济南参加ILO和艾博法律热线组织的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就医歧视的培训。

(二)公众及社会层面

在公众和社会层面,通过我们的很多活动达到了反艾滋病就业歧视的社会效应。首先公众的爱心支持和舆论一边倒的现象,例如:感染者征人微笑反歧视活动短期征集万张图片,得到公众积极参与、各种组织和媒体支持;其次,增强了公众与社会对反就业歧视的普遍关注;广泛的媒体报道,我昨晚百度了下的“艾滋病就业歧视”搜索量大概是4000多条;最后是活动中有广泛的志愿者动员和参与;在会场后面的照片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照片都是来自校园的一些活动参与。

(三)政府层面

在政府层面关注的热点就比较明显一点,特别是今年121号世界艾滋病日温家宝总理谈到:要抓紧清理现行法律法规,凡是有歧视性的条款,都要抓紧修订。温总理的这次讲话之后,国家CDC性病艾滋病防治控制中心政策研究与信息室已经牵头开始艾滋病歧视性条款的梳理工作。昨天我们会场来了人社部一个干部,他们人社部已经关注该议题,并做了相应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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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企业层面,2010122日二百多家企业联合发布了《企业抗击艾滋病北京宣言》,宣言倡议广大企业组织员工学习艾滋病防治知识和政策,开展反歧视宣传教育;其中有一话非常好,那就是——“不歧视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员工及家属”。

(五)NGO层面

而在NGO层面呢,所做的工作可能比较多一些,我把它分为三个方面:

第一就是服务方面一批艾滋病法律咨询热线,包括北京爱知行的法律热线、益仁平的法律热线、中国青年艾滋病网络的艾博法律咨询热线;而艾博法律咨询热线,就是专门针对受艾滋病影响人群平等就业就医权的法律咨询热线,目前热线接听率越来越高,数据增长的速度在加快,这与我们这一年开展的热线咨询推广工作有关系。一系列针对受艾滋病影响人群平等就业权的法律培训,这里面包括国际劳工组织在今年12月前夕在天津开展的专门针对司法人员的培训,也包括在艾博法律热线协助下,2010-2011年培训了80多名律师,60多名感染者和MSM等。而值得关注的是,这一系列的热线和培训,引起了联合国机构的关注,在今年9月份他们在昆明召开了“加强法律服务提供者应对艾滋病相关问题研讨会”,邀请国内艾滋病法律咨询援助机构、包括律师参与,希望加强大家在艾滋病权益方面的团结与合作,提供能力建设支持。

在行动方面,我们就意识到三个艾滋病就业歧视诉讼案件的出现,而且都在征集这些案件。此外,一系列艾滋病就业反歧视活动持续开展,涉及到的有座谈、校园讲座、行为艺术、街头行动、编辑刊物宣传资料等。

研究和政策方面也做一些工作。一批艾滋病与就业起诉研究报告的出炉,比如有《中国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所面临的歧视现状分析报告》《我国艾滋病就业歧视现状及其应对策略研究》等。还有一批发给NGO组织和政府相关部门的声明、呼吁信、建议信、联名信等,而且相当一部分信件,引起广泛的媒体关注,但尚无反馈;例如《81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就小吴案致信人保部卫生部》《致信国务院法制办呼吁对现行公务员体检标准等文件进行审查》《万人照片邮寄给卫生部人社部呼吁修改公务员体检标准,消除歧视》等 ,引起了大量的媒体关注。艾滋病就业歧视研讨会,这个是在2010年宪法、劳动保障等专家和感染者一起,探讨保护劳动权问题。

NGO工作中,大家可以看到感染者得到鼓励和支持,得到成长和锻炼;媒体得到广泛动员和参与;公众对于反歧视得到认识、支持和参与;吸引了更多的法律人员参与到反歧视的工作中;反歧视倡导趋向专业化发展,倡导更加科学化、合理化;反歧视工作内容和形式多样化,目标更具体和具有针对性;推动了政府对于反艾滋病就业歧视的认识,特别是涉及歧视性法律、矛盾性法律和法规的可操作性方面,这里面也包括温总理的讲话和引起的一些关注;吸引联合国机构参与等;

 

二、  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倡导工作的困难和障碍

虽然我们做这些工作有很多成效,但是我们也有很多的困难和障碍,我将分为五个方面来讲。第一方面,相关的法律条规概念不清晰,存在歧视性法律,矛盾性法律条文等;操作性不强;缺少相关惩罚性条文;司法不作为:法院不予立案,难以通过诉讼维权,如3起艾滋病就业歧视案件;行政不作为:没有及时清理和法律行政法规相违背的条例、部门规章、规范性文件等。

大家可以看到,在我们的宪法里面,在《公务员录用体检通用标准》里面,在《艾滋病防治条例》里面,《中华人民共和国就业促进法》里面,充满着相互的矛盾,充满着不确定性,充满着概念不清晰,充满着没有具体的细则和可操作实施办法,这些都加剧了艾滋病就业歧视在执法和行动方面的问题。

第二方面,大家都提到了在决策者、司法人员、法律工作者、媒体工作者等,缺乏艾滋病相关基本知识,缺乏对决策者及司法人员培训机会,缺乏与决策者的沟通、反馈渠道。例如,一批发给NGO组织和政府相关部门的呼吁信、建议信、联名信等,引起广泛的媒体关注,但是却得不到决策者的反馈。

第三方面,是表现在法律援助服务提供者的数量有限,屈指可数;难以保持艾滋病就业反歧视倡导的专业性、持续性,涉及到资源的投入不足,人力的流动性等;

第四方面,受艾滋病影响人群自身的权利意识薄弱,可获得的支持性资源非常有限,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去年才出现艾滋病就业维权案件;歧视现象表现的趋于隐蔽,随着我们反歧视工作的开展,企业在应对歧视这样的事情上面,也越来越“聪明”,越来越狡猾,这对未来我们艾滋病就业反歧视工作带来挑战和难度。虽然企业发表的联合宣言中提出“不歧视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员工及家属”,但是这样的工作,缺少主动倡导雇主积极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工作,我们的会场上大部分也没有这样的工作和组织;北京益仁平中心曾经在招聘广告里面写上,鼓励感染者、女性、残疾人等前来应聘,得到《新京报》大篇幅的报道,说公益组织欢迎感染者加入。

 

三、  未来工作的建议

(一)理念层面

在未来工作建议方面,我们有一个共识,就是理念层面的工作比较重要,坚持基于人权和法治的反艾滋病就业歧视工作理念,我们很多工作遇到的障碍,都是缺乏对权利的认同,对法律的认同;国际劳工组织《关于艾滋病与劳动世界标准的建议书(第200号)》一般原则(b)“艾滋病应作为一个工作场所问题得到承认和对待…”c)“不应对其进行歧视或羞辱,特别是求职者和应聘者。去年和今年,我们进行大量的工作,去推动律师和法律工作者中间去认识这个《艾滋病与劳动世界标准的建议书》,他们的一些表述,解决了我们在艾滋病就业歧视的一些困惑,确实值得我们去反思。

(二)政府层面

在政府层面的第一大部分上,我们认为,第一:积极落实温家宝总理2011121日谈话精神“要抓紧清理现行法律法规,凡是有歧视的条款,都要抓紧修订。”昨天我们已经知道,有关部门已经进行处理这些工作,但是也提到一个问题,它的期限有没有,如何促使它的落实等。其次,加强反歧视性法律的执行力度,并明确各方的法律责任,违法必究,执法必严。现行的法律里面已经有“不得歧视・・・不得歧视・・・”,但是缺乏可操作性的细则。第三点也是我们NGO比较关注,也提到很多问题的,政府鼓励和支持民间组织参与歧视性和矛盾性法律法规的梳理和修订工作中。第四点里面国际劳工组织北京局的局长提到的,提到强化对感染者的隐私保护,全面取消HIV强制检测。

在政府层面第二大部分上有这么几个意见,第一,鼓励并支持侵权案件的诉讼行为,保障感染者的就业等劳动权;第二是加强、扩大对法律援助服务提供者的机会与资源的投入第三、将反歧视概念和教育纳入教育体系第四、建立感染者就业保障机制,保障感染者的就业权等劳动权;第五、制定针对权利倡导工作者的保护性和支持性政策;就是说,我们不是反政府,我们只是表现于尊重基本的人权和尊严,不要把我们划分为一个特殊的群体,我们没有那么多心思,人好好活着,享受基本的人权和尊严,希望相关部门认识到这些问题,鼓励我们的参与,支持我们的参与,建立一个宽松的权利倡导的环境。

(三)感染者和NGO层面

在感染者和NGO层面我分了3个方面。我把研究和政策方面放在首先的地位,第一、倡导社会各方面在政府决策方面的参与,尤其是受艾滋病影响人群、民间公益组织等第二、积极参与由相关部门组成的反艾滋病相关歧视的法律法规梳理工作(尤其针对公务员和教师)第三、推动建立艾滋病公益组织的行为规范准则,明确服务提供者和受益者的关系和保障措施;这点我认为很重要,参与艾滋病的公益组织越来越多,但因为一些原因,参差不齐,此外,在我们的服务中,对于出现的意外,作为单个的公益组织可能无法承担出现的问题;第四、推动建立法律援助服务提供者协作机制,增强其服务能力,使服务更加专业和持续化

服务方面,第一点,我们对感染者NGO加强自身能力建设、推动反歧视工作的专业化,保持倡导的持续性,提升工作质量,对于解决工作中的问题非常重要;可以请北京益仁平中心做一个分享,我国现行体制与西方国家的区别,我们的很多部门之间有很多的关联,充分发挥他们之间的关系,把我们的意见给他们,比如,乙肝工作的成效大家有目共睹。如何在短时间内有更大的成效,充分发挥人大和政协的作用,充分发挥热心公益的人的作用,充分发挥名人效应、媒体作用,充分发挥社会的动员与积极参与作用。

第二点,加强对决策者、司法人员、法律工作者、媒体工作者的反歧视法律培训,这些工作一直在做,但是发现很多问题,我们对律师的培训,从基本的艾滋病知识培训,很快的上升到权利和法律法规,短短的一天时间里面,太仓促,缺乏基本的艾滋病知识,工作开展也很痛苦。怎么办呢,我们在今后的几年里,在法学院学生中间、医学院的学生中间去开展工作,未来他们会走向律师、医生这些工作;在121号我来这之前我跟一些医学院的学生说,今天我影响你们,你们将是医务工作者,明天我希望你影响你们的同事和你们的领导,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将更直接的接触感染者,同意的道理,我们也希望也能关注到法学专业的学生,引导鼓励他们参与到艾滋病和人权的工作中来。媒体工作者也更重要。他们的影响也很厉害,如果写错误文章,传播的又非常广泛,非常的恶劣。第三点,增强权利意识的培训,我为什么专门把它列出来呢?因为在与会者中基本都认为权利的培训,人权教育非常重要,我们希望能够人权的培训能够在我们的艾滋病工作培训、药物培训等各种培训中,都能够使用10-15分钟时间,或者更少的时间,哪怕受培训者仅仅是接受人权的概念也好,这是工作是非常漫长的持续的,但是要把它提出来,持续做下去。

行动方面公益诉讼,这是必须的,公益诉讼是最廉价的,最有效的宣传和推广工具,而且也是最能够上升到政策制定者关注和引录的方式,我们希望更多的公益诉讼能够出现;推动倡导,推动法律修改,推动社会变革等等,促进法律法规的修改、完善;我们要加强,主动地积极地与决策者、司法人员、法律工作者、媒体工作者的沟通,告诉他们问题出现在什么地方,告诉他们问题的根源问题的演变,未来的趋势,如何去解决,;加强我们社会力量的联合,媒体、专家、各种社会力量、感染者积极分子,共同协作,现在有这么多网络,这么多的联合,也组织很多会议,会议一结束,各奔东西,如何更有效地去提升这种意见表达,很重要。加强针对雇主的倡导,雇主,这部分人,他们的态度,直接决定了是否对受艾滋病影响人群的歧视;加强与媒体的互动,推广新媒体,推动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的合作。比如在新浪微博里面,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个分析,有大量的感染者,他们在现实中间可能是隐瞒的,但是在网上却表现的非常活跃,他们做了大量爱心的工作,反歧视的工作,做了很细致的工作,而且他们很较真;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开展艾滋病宣传和反歧视工作,效果很好。

 

我都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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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回复: 【China AIDS:7033】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恳请你们二位不要再争执,如果需要争执请私聊,否则对联席会议产生不好的影响后果自负,如对联席会议造成不良影响,我将请求联席会议监事会、理事会对你们的行为提上讨论进行处理。联席会议的事情讲究证据,最好不要拿到外面的邮件组来讨论争执。
另外我个人认为叶海燕这样对爱知行、万延海这一番言论已经造成了人身攻击,我们应该遵守非评判的原则做事。不管万延海最后是否着重抓新媒体等工作,但是他对你能很好利用新媒体工作是表示赞同和支持的。这个我这里有证据。
我不是在为万延海辩护什么,我也不是想得到万延海什么,了解我的人都知道。
 
不要再进行攻击了,人和人之间能相处就在一起,不能相处就离远点就可以了。
 
如果我的言论使叶海燕不舒服了,敬请谅解,我道歉,本来我要打电话和你沟通的,但是我打了三个电话你也没接。



贵州黔缘工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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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黔缘工作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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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452598814@qq.com
To: 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Subject: 回复: 【China AIDS:703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Date: Sat, 17 Dec 2011 21:58:41 +0800

 
乡村红丝带的钱,是网友捐助的。网友之所以给我捐钱,就是因为喜欢我,信任我,不会因为我写不写做爱的文章,而改变。我的支持者,捐助我,是不需要我改变自己的。
 
你就是给我发了4500块钱工资,我立刻用于感染者群体的工作了,我个人没有得到你的捐助。刚开始我是用老艾的钱,后来老艾的钱花完了,你的钱垫进来,也是用在河南了。
 
谁要是给我捐钱,希望我改变自己或自己的立场,我想那是没门的!
谁会为了钱,放弃自我呢。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
 
哼。
 
请主张人权的万沿海先生,尊重他人性的表达权!不要道德控!
 
 
叶海燕
即日
 
 
 
 
 
 
 
 
------------------
 联系地址:广西玉林博白饮马江二路浮萍健康服务工作室 电话:0775-3188180  手机:13097853323
女道天下我为王,踏遍乾坤胆自狂。怒向须眉问真道,誓为红颜战八荒。 ――中国民间女权工作室(叶海燕)
 
 
 
------------------ 原始邮件 ------------------
发件人: "wanyanhai2010"<wanyanhai2010@hotmail.com>;
发送时间: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晚上7:26
收件人: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googlegroups.com>; "chinaaidsgroup"<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抄送: "lthsd"<lthsd@sina.cn>;
主题: Re: 【China AIDS:7030】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我惊讶于叶海燕下列意见: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我不过在联席会议理事会议上向一位理事表示,希望未来在乡村感染者救助工作时,不要在推特上或网络上到处公开谈论自己或他人或多人做爱的事情,免得给为自己提供资助的组织带来麻烦。我原本也是好意。因为爱知行为各方维权人士提供一些支持,担心外界的负面评价。如果有人要和爱知行拉开距离,这是个人自由,但如果公开宣称,我希望最好如实地介绍事情的经过。
我声明如下,无论万延海,还是爱知行,从来不反对任何重视新媒体工作的意见。我在2011年4月1日之前在一个美国机构做访问学者,没有时间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事务。我于2011年3月底和4月初开始更多地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工作。我在与他人谈论新媒体工作的时候,多次介绍叶海燕的工作。本人和爱知行一贯对叶海燕的工作持支持态度。
万延海
From: 叶海燕
Sent: Thursday, December 15, 2011 1:21 AM
To: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 chinaaidsgroup ; NGO-Action
Cc: lthsd
Subject: 【China AIDS:702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文:叶海燕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昨天下午结束了。我发了会议回执,都没有收到回复,担心会吃闭门羹,结果到了会场才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会务对我们非常热情,对感染者也没有任何嫌弃与不满。不论是否受邀,他们都一并热情对待。这让我非常欣慰,北京红丝带论坛终于正确地站到了弱者的立场。没有耍官方派头。
这个红丝带论坛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小范围的预备会议,听说有一些河南的感染者参加了,但我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听说会议是讨论感染者赔偿的。但我的法律知识不够,就没有做太多的关注,我想这是律师和专家们的事情,我给不了多少有价值的建议。而这次会议也是同样的议题,就没有打算去北京。
后来在东珍的培训会上,听说国家五年行动计划没有正式发布,还在最后修订期。我这才临时决定去北京,把倡议将"打击卖淫嫖娼"从国家防艾政策方针里删除的信息,带到北京红丝带论坛。希望在五年行动计划里面,能去除这样歧视性的语句。
"打击卖淫嫖娼"是一个公共治安手段,与公共卫生是没有关系的!
我没想到,有许多农村感染者也接到消息,来到了北京。
在新北纬饭店门口,河南一位病人,张大姐看到我,感觉像是终于遇到了自己人一样的放心,"太好了,海燕,你也来了?"
这三个病友,我在12,1的时候认识他们。"怎么你们也来了?"但这次会议主办方早就提前公布了,不负担路费与住宿。
我告诉他们,这次主办方是不提供住宿与路费的,她说,"小来哥叫我们来的,我们也想听听。"是的,这是她们的事情,他们有充分的知情权与话语权。
同事告诉我,她是女性抗艾网络的,她们在会议上,有安排。我就告诉张姐,赶紧去找抗艾网络的朋友,跟她们会合。另两个男性就赶紧去找地方住,会明天开始。
我本来准备在外面住的,可同事一定要拉着我回北纬饭店拼房。他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我只用付两百。可我在外面看的房间才一百多。我不同意。可他一定要拽着我回来,说在这里住方便。
回到酒店后,张姐他们三个人也在新北纬饭店大厅。我在开房的时候,他们走到我身边,张姐十分为难地看着我。"海燕,我其实不是抗艾网络的,路费我们可以处理,住的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解决?"
我一下愣了。因为我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我这次来也是自费的,都找了两个机构支助我路费,我才能出来。
同事问"是谁让你们来的,你让谁给你们解决。"张姐说,"XX还没有来。"
我对张姐,"这个事情,我不能揽下来,12。1的时候,当局也以为是我组织你们来的,是谁叫你们来的,你找谁解决好吗?我真的不能管这事。等下主办方以为是我带人来搅局。"
同事就拉着我上楼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心里很不安。
你知道,他们就是农村人那种打扮,在这个四星级的酒店里,那么容易被人家注意,被人家歧视,特别他们现在茫然无助。我不顾同事的劝,跑下楼,想看看他们住的问题解决没有。
一下楼,他们还在大厅,而且,喜梅刚好到了。她身边也带着新蔡的几个人。
喜梅是抗艾网络的,我知道。我就问喜梅,干嘛把他们也带来,喜梅说是谁谁叫他们来的。我想,既然是有人叫他们来的,可能住宿就没有问题了。
其中一个同事开好房间,他是被邀请的。他把大家都叫到他的房间休息,等待另一个人来安排他们的住宿。
我到房间抱怨了一下,"既然把人叫来,就把人安排好!这算什么事?"
同事也委屈地说,"又不是我叫来的,我叫来的人,我负责!"
我指着临颖的三个病友,再加个新蔡一个新来的病友,对他们说,"你就跟着这个XXX,让他给你们解决。"
毕竟我那位同事是做感染者工作的。也是他们的老乡。把病友交给他,是理所当然的。
我就安心回我的房间了。
晚上,天津的宝义说,一起下去吃饭吧。说艾协的自助餐很好吃。
说实在的,我一直没有跟艾滋病草根最高组织艾协有过接触,虽然认识罗枚老师,但考虑到我几次在会议上的发言,还有没有受到邀请的事情,心想,他们可能是不喜欢我的。我就一直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
我是自尊心很脆弱的人。
在宝义的鼓励下,我还是跟着他下楼了。
一下楼就发现,病友们都在,建民,聂立生,根花都来了。三桌已经坐满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叫董雪,亲热地招呼着大家。我们跟艾协的李老师一起,单独开了一张桌子。
这小姑娘忙着招呼病友,真正懂事,又热情。她的言谈举止,就像跟病友是亲热地一家人似的。而且这小姑娘看起来是那么朴实,真实。对每一个人都很关切。
因为有一些人是没有受邀的,当他们拿出签到表时,我看到我的名字在里面,那是发过回执的人,可还有很多农村的病友,是没有发回执也没有报名的。这时候我有点担心,"是不是这些病友,就不能在这里用餐了?"
可我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
艾协的李老师非常体谅地说"他们好多病友在农村,没有电脑,也没办法上网,所以,发不了回执。没有问题,我们有空白的表格,再签一个就是了。"
我当时好感动了!
这样感觉,艾协真像是病人的娘家人!不管怎么样,总会有口饭吃的!不会拒之门外!
这在政府部门,可是找不到的感觉。这才是NGO应该有的样子,对吧?
在吃饭之前,我把喜梅叫到房间。
先了解她个人的情况,再了解跟她同行病友的情况。当时我就建议喜梅,"喜梅,政府答应给你生活费的问题,解决了吗?"
她说,"已经开始领了。"
那房间的问题给解决吗?她说,"给解决。"
如果政府既给了解决了赔偿,又给解决房子和生活费,你觉得可以吗?
她笑着说,"可以。"
"那为了你自己着想,你就不要在会上激烈发言了,因为你的问题,正在解决之中,其他人有问题要反映,你让他们去反映问题。如果政府已经跟你达成了协议,正在努力解决你的问题,你又在大会上批评政府,可能会让政府反感你,把你现在的优惠政策取消,你怎么办?"
不错!
是我在给喜梅做维稳工作。我不喜欢她一个这么孤伶的女孩子,加入这样的战斗,她应该过稳定的生活。因为,她的未来,输不起。
吃完饭之后,我又把马建民与聂立生叫到房间,我也告诉他们,"其他人我不管。因为你们三个是小组负责人,如果你们认为,对政府正在进行的调解,比较满意,就不要在会上,让当地政府难堪,影响你们接下来的沟通。因为这是一个讨论赔偿细则的会议,既然政府已经打算赔了,我们就再等等。要批评政府,要发出抗议,我们的机会多的是,12。1可以来,平时也可以来,但这个关于赔偿细节的讨论,我们一定要让他顺利地进行下去,一定要尽早达成赔偿的愿望!"
建民与立生,都同意我的说法。
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维稳工作"之后,我就放心了。只希望一切顺利达成,最好明天立刻说好赔多少钱,什么时候赔。
我是主张达成赔偿的。因为没有一个病人能承受疾病与贫困的双重折磨。
下午,大家聚在大厅里,仍然在解决房间的问题。我想找个机会跟妙觉聊一下天。因为我的好多立场,她并不清楚,她有一次邀请我去爱知行,我都没有去。
12.1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不是一个尖锐的人。我必须为了病友,圆融。我跟孙的立场已经严重出现分歧了。也许,都是这样,走着走着,就发现,不能走到一起了。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
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为什么同一件事情,我做时,他要反对?
第二件事情是,之前,UN答应,支助联席会议,只需要出一个项目计划书,他们希望看到长远的战略规划,可这件事情,他一直不怎么上心。联席会议没有拿到这个支助。
第三件事,是今年的联席会议年会,UN答应,如果在北京开会,他们愿意出面协调安保。听说也是被老万拒绝。
我个人认为,老万对别人是有道德洁癖的。他认为大部份机构都不在他合作的考虑之列。
他一直稳稳占据道德最高点,他可以清高寡欲,可联席会议这么多人他考虑过没有?这不是一百多个人的生存问题,这是一百多个组织的生存问题。
难道所有的人都是非正义的,唯有他才是正义的?
在东珍的帮助下,联席会议完成了年会,东珍的人权培训太棒了!他们耐心地坐下来,教大家什么是权利,这不是一种更扎实的方式吗?这不比发声明,发抗议,发微博更踏实吗?
第四是因为老万"一跟政府合作就是背叛"的推理,让我受不了。似乎我们这些人,一跟政府的人走近,就没有人品,人格了。
妙觉不断在替他解释,但这些解释是没有用的。
孙带着孩子来了,大家都在大厅里。其实12。1的时候,我就对孙一肚子意见了。但我没有时间跟他沟通。
主要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同事一样,对病人都失去耐心和同情心了。当然,我的要求太过份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我也不能接受他做事的方式。
他满口这也不管,那也不管,如果这也不用管,那也不用管,我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何在?我们帮不了病友去消除疾病的痛苦,我们不能给病友现金解决生活困难,如果我们再不管病友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我们还能管什么?
我认为应该从小事上关心大家。而我就是一个做小事的人,我做不了大事。
当他提出来要跟我睡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立刻拒绝了。
我不想再背黑锅了。
妙觉立刻帮我说明,"不要了,她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我心里说,"是的,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确实是这样的。"
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时候,我跟喜梅坐一个桌子。跟他们在一起闲聊着,他们说起了女性艾滋病人因为生活困难,帮别人收帐的事情。我说,这个不好吧?这会让社会上的人,越来越歧视,咱们病人。病友们说,"不好啊!谁都知道不好,但没有办法。"
赔偿是急切,是急迫的。不要让疾病与贫困,把病人都逼成犯人,逼得病人走上冒险的路。
开幕式了!
在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时,田喜走到主席台上,双腿跪下。
"请政府不要再整我了!我田喜不是反政府的人,我只希望替自己讨回公道,拿到赔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请你们不要再迫害我了!"
田喜妈妈也陪孩子一起在主席台上哭。会场的气愤一下子变得悲凄,在田喜的感染下,一些病友也开始跟着哭泣.....主持人非常得体地把握了会议的时间,会议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感染者的会议。
我选择低调,应该把更多机会让给感染者。
上午是律师,官方代表们,专家门讲了国家政策与赔偿的细节。没有提问环节,因此我们没有发言机会。
我知道,官方代表一般都是上午就直接离会的。国家卫生部的一个叫夏刚的处长发言之后,我就走到他的位置边,把我的倡议书递给他了。当然,不知道他是否重视了,但不管怎么样,我的诉求表达上去了。他应该要考虑一下吧?
一上午平淡,下午开始有提问环节。
在休息的时候,我收到不少小道消息。"田喜可能要来闹场子....""河南感染者可能要追究责任,他们讨论了方案......"
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心说,"这可是感染者自己的会,你们可不要自己把自己的会给搞砸了,再开一次这样的会,可不容易!"
但我处在中间,是一定很尴尬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半点发言权!我代表不了任何一个感染者!
因此,我选择了逃避,下午,我没有参会,直接去打印跟性工作者相关的权益文件。
三点多钟,我回到会场。
讨论非常激烈,但让我意外地是,不是河南病友的声音占了上风,而是血友病人一直在激烈地表达诉求。河南跟河北,都没有动静。我很奇怪。后来,同事告诉我,"不是不说话,是没有排到麦。"
我转到会场外,问田喜干嘛不说话,田喜笑笑,我不说!我说你为什么不说,有机会说话的时候你又不说。他反问我,"你跑了那么多地方,为河南人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在会场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说我不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我说错了一句话,病友们还不把我撕碎了。"
这是关系到病人,多么重大的事情,谁敢代表!谁能代表?!
我回到会场,听大家的发言。
这时候,田喜走到我身边,提了两点看法,让我代替他发言。我这才举了手。在排话筒的时候,贾平说,"你不是感染者,你排到后面。"
我必须接受。
我排在朱龙伟后面,说完了田喜的看法,我赶紧结束,希望把时间留给更多的感染者。
这个时候,我非常欣喜地发现,临颖的感染者,坐在前排,反映他们当地的问题了。临颖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必须在会上给他暴一暴光。但听了一段之后,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病友们的发言,都是表达自我心声的,并且强调在卖血跟输血问题上,他们的发言,远不如律师们专业。他们能给大会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而且,病友总会把发言时间拖得很长,他们没有考虑,应该给别人多一些发言的机会。而且,发言时,同一问题喜欢重复。他们还不懂得发言权的重要,不知道怎么去让更多声音发出来,他们只是有强烈的表达愿望,但大会主持人,又不好意思打断大家。
时间是这么紧迫,关键的议程,其实都过了。
到了晚上,病友的住宿又成为一个问题,他们几个几个在一起讨论返程的车票找谁报销,说是某人答应给他们报销,现在又不报销了。特别是禹州的病友,在会场上跟我说起自己的家庭困难,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是借钱来北京的。
本身她是个单亲的病友,38岁的时候,老公死于艾滋病,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经常发病,一住院,孩子就没有人照顾。现在孩子被歧视,学校都不肯收孩子,孩子上学成了问题。旁边的汪姐也是跟着抹眼泪。她也是单亲的家庭,去找了四个工作,用人单位歧视她是病人,不雇她,她找不到工作,如何生存?
我说,"好吧,这样。他们不管你们的路费,我给钱你们回家。"
这时候,新蔡也有病友说,路费没办法解决,漯河也说困难。说对方只肯报一个人。
我答应支助漯河的两个病友,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找当初答应支助他们的人。因为这个地方的病友刚出门,确实生活困难才出来的。其他的,建民,立生他们都成熟了,我完全不用替他们操心的。
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
我这次到武汉,是找东珍赞助的,从武汉到北京,是找天津友爱赞助的。然后从北京到广西,是找另一个机构赞助的。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出来,暂时不提他们的名字。
我也是困难户啊。
但我想,如果她们确实没有人管,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先让答应承担的人承担吧,没有人管的时候,大不了把女权基金的钱拿出来支助她们回家。实在不行,还有联席会议,联席会议新任秘书长答应,让我去跟理事们协调一下,这点困难,应该帮。
晚上,同事一先想办法把大家的住宿解决了。因为有一些人是他邀请的。
所有的人,挤一挤,两个人睡一张床。沙发上再睡一个人。
结果有一些人的住宿是自己掏钱的。这地方贵,一晚上两百多。病友们都心疼!谁不是穷人啊!
他们都以为,会有机构赞助。因为不断有人告诉他们,晚一点再说,晚一点再报销。结果,钱不够。
到了第三天,会议进入讨论议题。其实这时候,相关的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上午是分组汇报。常坤汇报了感染者就业歧视。贾平汇报了输血感染者讨论的总结。接下来又是自由讨论环节。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了。会议再开下去,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能当作感染者发出声音的一个平台了。官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开始鼓励禹州的,漯河,新蔡的病友发出自己的声音。下午,小汪就积极发言了,她的情况太困难了。接着,张姐也勇敢把她自己写的一封信念了。刚开始,她不敢上台,也不敢举手,让我帮她念,但我认为,还是她自己发出声音,会更有说服力。因此,鼓励她自己亲自上去。当张姐最后哭着对大会说:"救救我们临颖的患者!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我也忍不住哭了,心口很难,想要忍住眼泪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想起了自杀的那个病友,一个人不得不放弃亲人时,用自杀地方式结束自己的一切时,这难道不让人痛绝吗?
这些声音,应该让那些应该就在不远处的某些政策决定者听到,看到!
接着我又来鼓动新蔡的,他们的问题是,病人多,集中,但福利太少,政府关心太少!
那个病友,想说话,她在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有勇气。"说吧!这跟上访不一样。上访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但这是开会,表达自己的诉求,是很正当的。"
最后她慢慢坐到我附近的位置上,我看到她拿着稿纸的手在擅抖着。
让女人学会勇敢大声说话吧!请给她一个机会吧!等经历了这一次之后,她一定能够自由自主的表达。
当时,会议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走到主持人身边,请求她再给新蔡两个病友一点机会,这个主席台,对她们来说,是那样庄严而郑重,会让她们感觉到自己倍受尊重。我内心是多么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齐小秋先生啊!
这细小微观处,更显大爱啊!
就是那么一点点抚慰,就是那么一点点温暖的支持,也许就能让病友度过一个舒心的春节,一次枯燥的北京之行,也许就因此变得活色实衬。
最后走的时候,临颖的病友向我告别,邀请我去他们那儿玩。但我当时急着去东珍开一个沙龙。跟他们道别之后,就去东珍了。
早上,喜梅来告诉我,勉强解决了回去的难题,我又给了他两百,不希望病友们带着不开心回家。如果小小的帮助,能解决他眼前的需求,这是举手之劳,理应主动。在会上,我也支助了禹州两个与临颖两个病友返程的车票。
对于红丝带论坛,我没有寄予很高的厚望!因为他不是一个议政平台!
但对于红丝带今天的去精英化的转变,以基层感染者声音为主导的立场,我是非常赞许的!我相信,为了这次会议,许许多多的人都做了努力,那些辛苦与委屈,是我们看不到的。而我们这些在基层工作的NGO,没有理由不支持,不理解。
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艾协,感谢所有为了感染者权益而辛苦努力的法律工作室,作家,NGO,不管输血赔偿的问题是否解决,至少我们有一个很大的进步,就是感染者的话语权,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保障!
这是我希望看到的。
他们不是在寒风中的街头上访,而是在温暖的会议室里,有尊严,理直气壮地表达!
最后感谢那个果断做出决定的最高领导人,谢谢你给了弱者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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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China AIDS:703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乡村红丝带的钱,是网友捐助的。网友之所以给我捐钱,就是因为喜欢我,信任我,不会因为我写不写做爱的文章,而改变。我的支持者,捐助我,是不需要我改变自己的。
 
你就是给我发了4500块钱工资,我立刻用于感染者群体的工作了,我个人没有得到你的捐助。刚开始我是用老艾的钱,后来老艾的钱花完了,你的钱垫进来,也是用在河南了。
 
谁要是给我捐钱,希望我改变自己或自己的立场,我想那是没门的!
谁会为了钱,放弃自我呢。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
 
哼。
 
请主张人权的万沿海先生,尊重他人性的表达权!不要道德控!
 
 
叶海燕
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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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邮件 ------------------
发送时间: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晚上7:26
收件人: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googlegroups.com>; "chinaaidsgroup"<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抄送: "lthsd"<lthsd@sina.cn>;
主题: Re: 【China AIDS:7030】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我惊讶于叶海燕下列意见: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我不过在联席会议理事会议上向一位理事表示,希望未来在乡村感染者救助工作时,不要在推特上或网络上到处公开谈论自己或他人或多人做爱的事情,免得给为自己提供资助的组织带来麻烦。我原本也是好意。因为爱知行为各方维权人士提供一些支持,担心外界的负面评价。如果有人要和爱知行拉开距离,这是个人自由,但如果公开宣称,我希望最好如实地介绍事情的经过。
我声明如下,无论万延海,还是爱知行,从来不反对任何重视新媒体工作的意见。我在2011年4月1日之前在一个美国机构做访问学者,没有时间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事务。我于2011年3月底和4月初开始更多地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工作。我在与他人谈论新媒体工作的时候,多次介绍叶海燕的工作。本人和爱知行一贯对叶海燕的工作持支持态度。
万延海
From: 叶海燕
Sent: Thursday, December 15, 2011 1:21 AM
To: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 chinaaidsgroup ; NGO-Action
Cc: lthsd
Subject: 【China AIDS:702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文:叶海燕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昨天下午结束了。我发了会议回执,都没有收到回复,担心会吃闭门羹,结果到了会场才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会务对我们非常热情,对感染者也没有任何嫌弃与不满。不论是否受邀,他们都一并热情对待。这让我非常欣慰,北京红丝带论坛终于正确地站到了弱者的立场。没有耍官方派头。
这个红丝带论坛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小范围的预备会议,听说有一些河南的感染者参加了,但我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听说会议是讨论感染者赔偿的。但我的法律知识不够,就没有做太多的关注,我想这是律师和专家们的事情,我给不了多少有价值的建议。而这次会议也是同样的议题,就没有打算去北京。
后来在东珍的培训会上,听说国家五年行动计划没有正式发布,还在最后修订期。我这才临时决定去北京,把倡议将"打击卖淫嫖娼"从国家防艾政策方针里删除的信息,带到北京红丝带论坛。希望在五年行动计划里面,能去除这样歧视性的语句。
"打击卖淫嫖娼"是一个公共治安手段,与公共卫生是没有关系的!
我没想到,有许多农村感染者也接到消息,来到了北京。
在新北纬饭店门口,河南一位病人,张大姐看到我,感觉像是终于遇到了自己人一样的放心,"太好了,海燕,你也来了?"
这三个病友,我在12,1的时候认识他们。"怎么你们也来了?"但这次会议主办方早就提前公布了,不负担路费与住宿。
我告诉他们,这次主办方是不提供住宿与路费的,她说,"小来哥叫我们来的,我们也想听听。"是的,这是她们的事情,他们有充分的知情权与话语权。
同事告诉我,她是女性抗艾网络的,她们在会议上,有安排。我就告诉张姐,赶紧去找抗艾网络的朋友,跟她们会合。另两个男性就赶紧去找地方住,会明天开始。
我本来准备在外面住的,可同事一定要拉着我回北纬饭店拼房。他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我只用付两百。可我在外面看的房间才一百多。我不同意。可他一定要拽着我回来,说在这里住方便。
回到酒店后,张姐他们三个人也在新北纬饭店大厅。我在开房的时候,他们走到我身边,张姐十分为难地看着我。"海燕,我其实不是抗艾网络的,路费我们可以处理,住的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解决?"
我一下愣了。因为我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我这次来也是自费的,都找了两个机构支助我路费,我才能出来。
同事问"是谁让你们来的,你让谁给你们解决。"张姐说,"XX还没有来。"
我对张姐,"这个事情,我不能揽下来,12。1的时候,当局也以为是我组织你们来的,是谁叫你们来的,你找谁解决好吗?我真的不能管这事。等下主办方以为是我带人来搅局。"
同事就拉着我上楼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心里很不安。
你知道,他们就是农村人那种打扮,在这个四星级的酒店里,那么容易被人家注意,被人家歧视,特别他们现在茫然无助。我不顾同事的劝,跑下楼,想看看他们住的问题解决没有。
一下楼,他们还在大厅,而且,喜梅刚好到了。她身边也带着新蔡的几个人。
喜梅是抗艾网络的,我知道。我就问喜梅,干嘛把他们也带来,喜梅说是谁谁叫他们来的。我想,既然是有人叫他们来的,可能住宿就没有问题了。
其中一个同事开好房间,他是被邀请的。他把大家都叫到他的房间休息,等待另一个人来安排他们的住宿。
我到房间抱怨了一下,"既然把人叫来,就把人安排好!这算什么事?"
同事也委屈地说,"又不是我叫来的,我叫来的人,我负责!"
我指着临颖的三个病友,再加个新蔡一个新来的病友,对他们说,"你就跟着这个XXX,让他给你们解决。"
毕竟我那位同事是做感染者工作的。也是他们的老乡。把病友交给他,是理所当然的。
我就安心回我的房间了。
晚上,天津的宝义说,一起下去吃饭吧。说艾协的自助餐很好吃。
说实在的,我一直没有跟艾滋病草根最高组织艾协有过接触,虽然认识罗枚老师,但考虑到我几次在会议上的发言,还有没有受到邀请的事情,心想,他们可能是不喜欢我的。我就一直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
我是自尊心很脆弱的人。
在宝义的鼓励下,我还是跟着他下楼了。
一下楼就发现,病友们都在,建民,聂立生,根花都来了。三桌已经坐满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叫董雪,亲热地招呼着大家。我们跟艾协的李老师一起,单独开了一张桌子。
这小姑娘忙着招呼病友,真正懂事,又热情。她的言谈举止,就像跟病友是亲热地一家人似的。而且这小姑娘看起来是那么朴实,真实。对每一个人都很关切。
因为有一些人是没有受邀的,当他们拿出签到表时,我看到我的名字在里面,那是发过回执的人,可还有很多农村的病友,是没有发回执也没有报名的。这时候我有点担心,"是不是这些病友,就不能在这里用餐了?"
可我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
艾协的李老师非常体谅地说"他们好多病友在农村,没有电脑,也没办法上网,所以,发不了回执。没有问题,我们有空白的表格,再签一个就是了。"
我当时好感动了!
这样感觉,艾协真像是病人的娘家人!不管怎么样,总会有口饭吃的!不会拒之门外!
这在政府部门,可是找不到的感觉。这才是NGO应该有的样子,对吧?
在吃饭之前,我把喜梅叫到房间。
先了解她个人的情况,再了解跟她同行病友的情况。当时我就建议喜梅,"喜梅,政府答应给你生活费的问题,解决了吗?"
她说,"已经开始领了。"
那房间的问题给解决吗?她说,"给解决。"
如果政府既给了解决了赔偿,又给解决房子和生活费,你觉得可以吗?
她笑着说,"可以。"
"那为了你自己着想,你就不要在会上激烈发言了,因为你的问题,正在解决之中,其他人有问题要反映,你让他们去反映问题。如果政府已经跟你达成了协议,正在努力解决你的问题,你又在大会上批评政府,可能会让政府反感你,把你现在的优惠政策取消,你怎么办?"
不错!
是我在给喜梅做维稳工作。我不喜欢她一个这么孤伶的女孩子,加入这样的战斗,她应该过稳定的生活。因为,她的未来,输不起。
吃完饭之后,我又把马建民与聂立生叫到房间,我也告诉他们,"其他人我不管。因为你们三个是小组负责人,如果你们认为,对政府正在进行的调解,比较满意,就不要在会上,让当地政府难堪,影响你们接下来的沟通。因为这是一个讨论赔偿细则的会议,既然政府已经打算赔了,我们就再等等。要批评政府,要发出抗议,我们的机会多的是,12。1可以来,平时也可以来,但这个关于赔偿细节的讨论,我们一定要让他顺利地进行下去,一定要尽早达成赔偿的愿望!"
建民与立生,都同意我的说法。
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维稳工作"之后,我就放心了。只希望一切顺利达成,最好明天立刻说好赔多少钱,什么时候赔。
我是主张达成赔偿的。因为没有一个病人能承受疾病与贫困的双重折磨。
下午,大家聚在大厅里,仍然在解决房间的问题。我想找个机会跟妙觉聊一下天。因为我的好多立场,她并不清楚,她有一次邀请我去爱知行,我都没有去。
12.1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不是一个尖锐的人。我必须为了病友,圆融。我跟孙的立场已经严重出现分歧了。也许,都是这样,走着走着,就发现,不能走到一起了。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
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为什么同一件事情,我做时,他要反对?
第二件事情是,之前,UN答应,支助联席会议,只需要出一个项目计划书,他们希望看到长远的战略规划,可这件事情,他一直不怎么上心。联席会议没有拿到这个支助。
第三件事,是今年的联席会议年会,UN答应,如果在北京开会,他们愿意出面协调安保。听说也是被老万拒绝。
我个人认为,老万对别人是有道德洁癖的。他认为大部份机构都不在他合作的考虑之列。
他一直稳稳占据道德最高点,他可以清高寡欲,可联席会议这么多人他考虑过没有?这不是一百多个人的生存问题,这是一百多个组织的生存问题。
难道所有的人都是非正义的,唯有他才是正义的?
在东珍的帮助下,联席会议完成了年会,东珍的人权培训太棒了!他们耐心地坐下来,教大家什么是权利,这不是一种更扎实的方式吗?这不比发声明,发抗议,发微博更踏实吗?
第四是因为老万"一跟政府合作就是背叛"的推理,让我受不了。似乎我们这些人,一跟政府的人走近,就没有人品,人格了。
妙觉不断在替他解释,但这些解释是没有用的。
孙带着孩子来了,大家都在大厅里。其实12。1的时候,我就对孙一肚子意见了。但我没有时间跟他沟通。
主要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同事一样,对病人都失去耐心和同情心了。当然,我的要求太过份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我也不能接受他做事的方式。
他满口这也不管,那也不管,如果这也不用管,那也不用管,我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何在?我们帮不了病友去消除疾病的痛苦,我们不能给病友现金解决生活困难,如果我们再不管病友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我们还能管什么?
我认为应该从小事上关心大家。而我就是一个做小事的人,我做不了大事。
当他提出来要跟我睡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立刻拒绝了。
我不想再背黑锅了。
妙觉立刻帮我说明,"不要了,她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我心里说,"是的,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确实是这样的。"
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时候,我跟喜梅坐一个桌子。跟他们在一起闲聊着,他们说起了女性艾滋病人因为生活困难,帮别人收帐的事情。我说,这个不好吧?这会让社会上的人,越来越歧视,咱们病人。病友们说,"不好啊!谁都知道不好,但没有办法。"
赔偿是急切,是急迫的。不要让疾病与贫困,把病人都逼成犯人,逼得病人走上冒险的路。
开幕式了!
在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时,田喜走到主席台上,双腿跪下。
"请政府不要再整我了!我田喜不是反政府的人,我只希望替自己讨回公道,拿到赔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请你们不要再迫害我了!"
田喜妈妈也陪孩子一起在主席台上哭。会场的气愤一下子变得悲凄,在田喜的感染下,一些病友也开始跟着哭泣.....主持人非常得体地把握了会议的时间,会议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感染者的会议。
我选择低调,应该把更多机会让给感染者。
上午是律师,官方代表们,专家门讲了国家政策与赔偿的细节。没有提问环节,因此我们没有发言机会。
我知道,官方代表一般都是上午就直接离会的。国家卫生部的一个叫夏刚的处长发言之后,我就走到他的位置边,把我的倡议书递给他了。当然,不知道他是否重视了,但不管怎么样,我的诉求表达上去了。他应该要考虑一下吧?
一上午平淡,下午开始有提问环节。
在休息的时候,我收到不少小道消息。"田喜可能要来闹场子....""河南感染者可能要追究责任,他们讨论了方案......"
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心说,"这可是感染者自己的会,你们可不要自己把自己的会给搞砸了,再开一次这样的会,可不容易!"
但我处在中间,是一定很尴尬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半点发言权!我代表不了任何一个感染者!
因此,我选择了逃避,下午,我没有参会,直接去打印跟性工作者相关的权益文件。
三点多钟,我回到会场。
讨论非常激烈,但让我意外地是,不是河南病友的声音占了上风,而是血友病人一直在激烈地表达诉求。河南跟河北,都没有动静。我很奇怪。后来,同事告诉我,"不是不说话,是没有排到麦。"
我转到会场外,问田喜干嘛不说话,田喜笑笑,我不说!我说你为什么不说,有机会说话的时候你又不说。他反问我,"你跑了那么多地方,为河南人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在会场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说我不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我说错了一句话,病友们还不把我撕碎了。"
这是关系到病人,多么重大的事情,谁敢代表!谁能代表?!
我回到会场,听大家的发言。
这时候,田喜走到我身边,提了两点看法,让我代替他发言。我这才举了手。在排话筒的时候,贾平说,"你不是感染者,你排到后面。"
我必须接受。
我排在朱龙伟后面,说完了田喜的看法,我赶紧结束,希望把时间留给更多的感染者。
这个时候,我非常欣喜地发现,临颖的感染者,坐在前排,反映他们当地的问题了。临颖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必须在会上给他暴一暴光。但听了一段之后,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病友们的发言,都是表达自我心声的,并且强调在卖血跟输血问题上,他们的发言,远不如律师们专业。他们能给大会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而且,病友总会把发言时间拖得很长,他们没有考虑,应该给别人多一些发言的机会。而且,发言时,同一问题喜欢重复。他们还不懂得发言权的重要,不知道怎么去让更多声音发出来,他们只是有强烈的表达愿望,但大会主持人,又不好意思打断大家。
时间是这么紧迫,关键的议程,其实都过了。
到了晚上,病友的住宿又成为一个问题,他们几个几个在一起讨论返程的车票找谁报销,说是某人答应给他们报销,现在又不报销了。特别是禹州的病友,在会场上跟我说起自己的家庭困难,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是借钱来北京的。
本身她是个单亲的病友,38岁的时候,老公死于艾滋病,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经常发病,一住院,孩子就没有人照顾。现在孩子被歧视,学校都不肯收孩子,孩子上学成了问题。旁边的汪姐也是跟着抹眼泪。她也是单亲的家庭,去找了四个工作,用人单位歧视她是病人,不雇她,她找不到工作,如何生存?
我说,"好吧,这样。他们不管你们的路费,我给钱你们回家。"
这时候,新蔡也有病友说,路费没办法解决,漯河也说困难。说对方只肯报一个人。
我答应支助漯河的两个病友,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找当初答应支助他们的人。因为这个地方的病友刚出门,确实生活困难才出来的。其他的,建民,立生他们都成熟了,我完全不用替他们操心的。
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
我这次到武汉,是找东珍赞助的,从武汉到北京,是找天津友爱赞助的。然后从北京到广西,是找另一个机构赞助的。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出来,暂时不提他们的名字。
我也是困难户啊。
但我想,如果她们确实没有人管,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先让答应承担的人承担吧,没有人管的时候,大不了把女权基金的钱拿出来支助她们回家。实在不行,还有联席会议,联席会议新任秘书长答应,让我去跟理事们协调一下,这点困难,应该帮。
晚上,同事一先想办法把大家的住宿解决了。因为有一些人是他邀请的。
所有的人,挤一挤,两个人睡一张床。沙发上再睡一个人。
结果有一些人的住宿是自己掏钱的。这地方贵,一晚上两百多。病友们都心疼!谁不是穷人啊!
他们都以为,会有机构赞助。因为不断有人告诉他们,晚一点再说,晚一点再报销。结果,钱不够。
到了第三天,会议进入讨论议题。其实这时候,相关的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上午是分组汇报。常坤汇报了感染者就业歧视。贾平汇报了输血感染者讨论的总结。接下来又是自由讨论环节。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了。会议再开下去,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能当作感染者发出声音的一个平台了。官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开始鼓励禹州的,漯河,新蔡的病友发出自己的声音。下午,小汪就积极发言了,她的情况太困难了。接着,张姐也勇敢把她自己写的一封信念了。刚开始,她不敢上台,也不敢举手,让我帮她念,但我认为,还是她自己发出声音,会更有说服力。因此,鼓励她自己亲自上去。当张姐最后哭着对大会说:"救救我们临颖的患者!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我也忍不住哭了,心口很难,想要忍住眼泪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想起了自杀的那个病友,一个人不得不放弃亲人时,用自杀地方式结束自己的一切时,这难道不让人痛绝吗?
这些声音,应该让那些应该就在不远处的某些政策决定者听到,看到!
接着我又来鼓动新蔡的,他们的问题是,病人多,集中,但福利太少,政府关心太少!
那个病友,想说话,她在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有勇气。"说吧!这跟上访不一样。上访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但这是开会,表达自己的诉求,是很正当的。"
最后她慢慢坐到我附近的位置上,我看到她拿着稿纸的手在擅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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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会议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走到主持人身边,请求她再给新蔡两个病友一点机会,这个主席台,对她们来说,是那样庄严而郑重,会让她们感觉到自己倍受尊重。我内心是多么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齐小秋先生啊!
这细小微观处,更显大爱啊!
就是那么一点点抚慰,就是那么一点点温暖的支持,也许就能让病友度过一个舒心的春节,一次枯燥的北京之行,也许就因此变得活色实衬。
最后走的时候,临颖的病友向我告别,邀请我去他们那儿玩。但我当时急着去东珍开一个沙龙。跟他们道别之后,就去东珍了。
早上,喜梅来告诉我,勉强解决了回去的难题,我又给了他两百,不希望病友们带着不开心回家。如果小小的帮助,能解决他眼前的需求,这是举手之劳,理应主动。在会上,我也支助了禹州两个与临颖两个病友返程的车票。
对于红丝带论坛,我没有寄予很高的厚望!因为他不是一个议政平台!
但对于红丝带今天的去精英化的转变,以基层感染者声音为主导的立场,我是非常赞许的!我相信,为了这次会议,许许多多的人都做了努力,那些辛苦与委屈,是我们看不到的。而我们这些在基层工作的NGO,没有理由不支持,不理解。
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艾协,感谢所有为了感染者权益而辛苦努力的法律工作室,作家,NGO,不管输血赔偿的问题是否解决,至少我们有一个很大的进步,就是感染者的话语权,得到了应有的尊重与保障!
这是我希望看到的。
他们不是在寒风中的街头上访,而是在温暖的会议室里,有尊严,理直气壮地表达!
最后感谢那个果断做出决定的最高领导人,谢谢你给了弱者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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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回复: 【China AIDS:7031】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你一当轮值主席,就要整秘书处,就要抛开秘书处另外做事,这不符合联席会议规则。联席会议改革只能依照现有规则。包括本次联席会议年会上,叶海燕未经法定程序进入联席会议,并担任未经法定程序修改增设的"监事会"的主席,都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你可以把你自己提交的退出信函发给大家看看吧!
 
你愿意和任何人在一起,这是你的自由。爱知行是一个同样需要得到尊重的机构,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被人谩骂、而用来讨好政府的机构。
 
 
万延海
 
 
 

From: 叶海燕
Sent: Saturday, December 17, 2011 5:41 AM
Subject: 回复: 【China AIDS:7030】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在当初我提出一系列方案时,你的理由是,太多的改革,会引起联席会议内部的动荡。这是我提出要退出联席会议的主要原因。
也是我对你突然变得不了解的主要原因。
 
对于联席会议成员的感受,我比你深刻,因为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分子,组织的生存,有同样的压力,所以对成员要求改革,要求成长的心情,是非常理解的。所以才大胆提出,希望把联席会议推出去,加强与外界的合作。
我以为,你不在国内,我愿意出头做这些事情,你一定会很开心,会支持。没想到,从我一当轮值主席第一封信,你就开始泼冷水,一直到后来。
 
正是因为突然对你理解不了,所以我不愿意再跟爱知行走近。因为爱知行,就是你,你就是爱知行。除了你,还有谁在爱知行有决定权吗?
其实这话,我早就对你的员工,曾经公开说过了。
 
之所以,这次公开说,一是为了给自己开脱。
社会上的人,一直认为,我是爱知行的人。是万沿海的人,可我的立场,跟你完全不同。
不管立场如何不同,大方向上我不会倒戈相向。毕竟你是处在你的位置做事,而我在国内,在基层。你有一定的高度,一定的能力。而我做的只是小事。
 
第二个原因是我确实不想离你太近。因为我需要朋友,需要跟其他人合作,我没有你那么孤傲。你根本不是一个随和的人。
你的处事方式里,缺少温暖这种东西。
 
就是这样。
 
我还没有找出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去理解你不支持我的原因。所以,懒得理你。
 
 
叶海燕
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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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邮件 ------------------
发送时间: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晚上7:26
收件人: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googlegroups.com>; "chinaaidsgroup"<chinaaidsgroup@googlegroups.com>;
抄送: "lthsd"<lthsd@sina.cn>;
主题: Re: 【China AIDS:7029】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我惊讶于叶海燕下列意见: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我不过在联席会议理事会议上向一位理事表示,希望未来在乡村感染者救助工作时,不要在推特上或网络上到处公开谈论自己或他人或多人做爱的事情,免得给为自己提供资助的组织带来麻烦。我原本也是好意。因为爱知行为各方维权人士提供一些支持,担心外界的负面评价。如果有人要和爱知行拉开距离,这是个人自由,但如果公开宣称,我希望最好如实地介绍事情的经过。
我声明如下,无论万延海,还是爱知行,从来不反对任何重视新媒体工作的意见。我在2011年4月1日之前在一个美国机构做访问学者,没有时间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事务。我于2011年3月底和4月初开始更多地参与联席会议或爱知行的工作。我在与他人谈论新媒体工作的时候,多次介绍叶海燕的工作。本人和爱知行一贯对叶海燕的工作持支持态度。
万延海
From: 叶海燕
Sent: Thursday, December 15, 2011 1:21 AM
To: China_HIV_AIDS_CBO_Network; chinaaidsgroup ; NGO-Action
Cc: lthsd
Subject: 【China AIDS:7022】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之行随笔》
文:叶海燕
第三届北京红丝带论坛昨天下午结束了。我发了会议回执,都没有收到回复,担心会吃闭门羹,结果到了会场才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会务对我们非常热情,对感染者也没有任何嫌弃与不满。不论是否受邀,他们都一并热情对待。这让我非常欣慰,北京红丝带论坛终于正确地站到了弱者的立场。没有耍官方派头。
这个红丝带论坛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小范围的预备会议,听说有一些河南的感染者参加了,但我并不知道会议的内容。听说会议是讨论感染者赔偿的。但我的法律知识不够,就没有做太多的关注,我想这是律师和专家们的事情,我给不了多少有价值的建议。而这次会议也是同样的议题,就没有打算去北京。
后来在东珍的培训会上,听说国家五年行动计划没有正式发布,还在最后修订期。我这才临时决定去北京,把倡议将"打击卖淫嫖娼"从国家防艾政策方针里删除的信息,带到北京红丝带论坛。希望在五年行动计划里面,能去除这样歧视性的语句。
"打击卖淫嫖娼"是一个公共治安手段,与公共卫生是没有关系的!
我没想到,有许多农村感染者也接到消息,来到了北京。
在新北纬饭店门口,河南一位病人,张大姐看到我,感觉像是终于遇到了自己人一样的放心,"太好了,海燕,你也来了?"
这三个病友,我在12,1的时候认识他们。"怎么你们也来了?"但这次会议主办方早就提前公布了,不负担路费与住宿。
我告诉他们,这次主办方是不提供住宿与路费的,她说,"小来哥叫我们来的,我们也想听听。"是的,这是她们的事情,他们有充分的知情权与话语权。
同事告诉我,她是女性抗艾网络的,她们在会议上,有安排。我就告诉张姐,赶紧去找抗艾网络的朋友,跟她们会合。另两个男性就赶紧去找地方住,会明天开始。
我本来准备在外面住的,可同事一定要拉着我回北纬饭店拼房。他说他出一半,我出一半。我只用付两百。可我在外面看的房间才一百多。我不同意。可他一定要拽着我回来,说在这里住方便。
回到酒店后,张姐他们三个人也在新北纬饭店大厅。我在开房的时候,他们走到我身边,张姐十分为难地看着我。"海燕,我其实不是抗艾网络的,路费我们可以处理,住的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决解决?"
我一下愣了。因为我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我这次来也是自费的,都找了两个机构支助我路费,我才能出来。
同事问"是谁让你们来的,你让谁给你们解决。"张姐说,"XX还没有来。"
我对张姐,"这个事情,我不能揽下来,12。1的时候,当局也以为是我组织你们来的,是谁叫你们来的,你找谁解决好吗?我真的不能管这事。等下主办方以为是我带人来搅局。"
同事就拉着我上楼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心里很不安。
你知道,他们就是农村人那种打扮,在这个四星级的酒店里,那么容易被人家注意,被人家歧视,特别他们现在茫然无助。我不顾同事的劝,跑下楼,想看看他们住的问题解决没有。
一下楼,他们还在大厅,而且,喜梅刚好到了。她身边也带着新蔡的几个人。
喜梅是抗艾网络的,我知道。我就问喜梅,干嘛把他们也带来,喜梅说是谁谁叫他们来的。我想,既然是有人叫他们来的,可能住宿就没有问题了。
其中一个同事开好房间,他是被邀请的。他把大家都叫到他的房间休息,等待另一个人来安排他们的住宿。
我到房间抱怨了一下,"既然把人叫来,就把人安排好!这算什么事?"
同事也委屈地说,"又不是我叫来的,我叫来的人,我负责!"
我指着临颖的三个病友,再加个新蔡一个新来的病友,对他们说,"你就跟着这个XXX,让他给你们解决。"
毕竟我那位同事是做感染者工作的。也是他们的老乡。把病友交给他,是理所当然的。
我就安心回我的房间了。
晚上,天津的宝义说,一起下去吃饭吧。说艾协的自助餐很好吃。
说实在的,我一直没有跟艾滋病草根最高组织艾协有过接触,虽然认识罗枚老师,但考虑到我几次在会议上的发言,还有没有受到邀请的事情,心想,他们可能是不喜欢我的。我就一直没有主动跟他们联系。
我是自尊心很脆弱的人。
在宝义的鼓励下,我还是跟着他下楼了。
一下楼就发现,病友们都在,建民,聂立生,根花都来了。三桌已经坐满了。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叫董雪,亲热地招呼着大家。我们跟艾协的李老师一起,单独开了一张桌子。
这小姑娘忙着招呼病友,真正懂事,又热情。她的言谈举止,就像跟病友是亲热地一家人似的。而且这小姑娘看起来是那么朴实,真实。对每一个人都很关切。
因为有一些人是没有受邀的,当他们拿出签到表时,我看到我的名字在里面,那是发过回执的人,可还有很多农村的病友,是没有发回执也没有报名的。这时候我有点担心,"是不是这些病友,就不能在这里用餐了?"
可我这个担心也是多余的!
艾协的李老师非常体谅地说"他们好多病友在农村,没有电脑,也没办法上网,所以,发不了回执。没有问题,我们有空白的表格,再签一个就是了。"
我当时好感动了!
这样感觉,艾协真像是病人的娘家人!不管怎么样,总会有口饭吃的!不会拒之门外!
这在政府部门,可是找不到的感觉。这才是NGO应该有的样子,对吧?
在吃饭之前,我把喜梅叫到房间。
先了解她个人的情况,再了解跟她同行病友的情况。当时我就建议喜梅,"喜梅,政府答应给你生活费的问题,解决了吗?"
她说,"已经开始领了。"
那房间的问题给解决吗?她说,"给解决。"
如果政府既给了解决了赔偿,又给解决房子和生活费,你觉得可以吗?
她笑着说,"可以。"
"那为了你自己着想,你就不要在会上激烈发言了,因为你的问题,正在解决之中,其他人有问题要反映,你让他们去反映问题。如果政府已经跟你达成了协议,正在努力解决你的问题,你又在大会上批评政府,可能会让政府反感你,把你现在的优惠政策取消,你怎么办?"
不错!
是我在给喜梅做维稳工作。我不喜欢她一个这么孤伶的女孩子,加入这样的战斗,她应该过稳定的生活。因为,她的未来,输不起。
吃完饭之后,我又把马建民与聂立生叫到房间,我也告诉他们,"其他人我不管。因为你们三个是小组负责人,如果你们认为,对政府正在进行的调解,比较满意,就不要在会上,让当地政府难堪,影响你们接下来的沟通。因为这是一个讨论赔偿细则的会议,既然政府已经打算赔了,我们就再等等。要批评政府,要发出抗议,我们的机会多的是,12。1可以来,平时也可以来,但这个关于赔偿细节的讨论,我们一定要让他顺利地进行下去,一定要尽早达成赔偿的愿望!"
建民与立生,都同意我的说法。
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维稳工作"之后,我就放心了。只希望一切顺利达成,最好明天立刻说好赔多少钱,什么时候赔。
我是主张达成赔偿的。因为没有一个病人能承受疾病与贫困的双重折磨。
下午,大家聚在大厅里,仍然在解决房间的问题。我想找个机会跟妙觉聊一下天。因为我的好多立场,她并不清楚,她有一次邀请我去爱知行,我都没有去。
12.1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不是一个尖锐的人。我必须为了病友,圆融。我跟孙的立场已经严重出现分歧了。也许,都是这样,走着走着,就发现,不能走到一起了。
我告诉妙觉,我跟老万的立场,是不一样的。我要跟爱知行拉开距离,所以我没有答应去爱知行。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是负责任的行为。因为这世界允许不同见解。
我不同意老万的原因,是我不能接受他的不合作态度。主要是因为联席会议的事情。第一件事是我在联席会议任轮值主席提倡改革,重视新媒体与宣传的作用,却遭到他的反对,可我走之后,他主抓的就是新媒体。
为什么同一件事情,我做时,他要反对?
第二件事情是,之前,UN答应,支助联席会议,只需要出一个项目计划书,他们希望看到长远的战略规划,可这件事情,他一直不怎么上心。联席会议没有拿到这个支助。
第三件事,是今年的联席会议年会,UN答应,如果在北京开会,他们愿意出面协调安保。听说也是被老万拒绝。
我个人认为,老万对别人是有道德洁癖的。他认为大部份机构都不在他合作的考虑之列。
他一直稳稳占据道德最高点,他可以清高寡欲,可联席会议这么多人他考虑过没有?这不是一百多个人的生存问题,这是一百多个组织的生存问题。
难道所有的人都是非正义的,唯有他才是正义的?
在东珍的帮助下,联席会议完成了年会,东珍的人权培训太棒了!他们耐心地坐下来,教大家什么是权利,这不是一种更扎实的方式吗?这不比发声明,发抗议,发微博更踏实吗?
第四是因为老万"一跟政府合作就是背叛"的推理,让我受不了。似乎我们这些人,一跟政府的人走近,就没有人品,人格了。
妙觉不断在替他解释,但这些解释是没有用的。
孙带着孩子来了,大家都在大厅里。其实12。1的时候,我就对孙一肚子意见了。但我没有时间跟他沟通。
主要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同事一样,对病人都失去耐心和同情心了。当然,我的要求太过份了,毕竟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可我也不能接受他做事的方式。
他满口这也不管,那也不管,如果这也不用管,那也不用管,我们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何在?我们帮不了病友去消除疾病的痛苦,我们不能给病友现金解决生活困难,如果我们再不管病友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我们还能管什么?
我认为应该从小事上关心大家。而我就是一个做小事的人,我做不了大事。
当他提出来要跟我睡一个房间的时候,我立刻拒绝了。
我不想再背黑锅了。
妙觉立刻帮我说明,"不要了,她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我心里说,"是的,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确实是这样的。"
第二天,在吃早餐的时候,我跟喜梅坐一个桌子。跟他们在一起闲聊着,他们说起了女性艾滋病人因为生活困难,帮别人收帐的事情。我说,这个不好吧?这会让社会上的人,越来越歧视,咱们病人。病友们说,"不好啊!谁都知道不好,但没有办法。"
赔偿是急切,是急迫的。不要让疾病与贫困,把病人都逼成犯人,逼得病人走上冒险的路。
开幕式了!
在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时,田喜走到主席台上,双腿跪下。
"请政府不要再整我了!我田喜不是反政府的人,我只希望替自己讨回公道,拿到赔偿,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请你们不要再迫害我了!"
田喜妈妈也陪孩子一起在主席台上哭。会场的气愤一下子变得悲凄,在田喜的感染下,一些病友也开始跟着哭泣.....主持人非常得体地把握了会议的时间,会议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感染者的会议。
我选择低调,应该把更多机会让给感染者。
上午是律师,官方代表们,专家门讲了国家政策与赔偿的细节。没有提问环节,因此我们没有发言机会。
我知道,官方代表一般都是上午就直接离会的。国家卫生部的一个叫夏刚的处长发言之后,我就走到他的位置边,把我的倡议书递给他了。当然,不知道他是否重视了,但不管怎么样,我的诉求表达上去了。他应该要考虑一下吧?
一上午平淡,下午开始有提问环节。
在休息的时候,我收到不少小道消息。"田喜可能要来闹场子....""河南感染者可能要追究责任,他们讨论了方案......"
看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心说,"这可是感染者自己的会,你们可不要自己把自己的会给搞砸了,再开一次这样的会,可不容易!"
但我处在中间,是一定很尴尬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半点发言权!我代表不了任何一个感染者!
因此,我选择了逃避,下午,我没有参会,直接去打印跟性工作者相关的权益文件。
三点多钟,我回到会场。
讨论非常激烈,但让我意外地是,不是河南病友的声音占了上风,而是血友病人一直在激烈地表达诉求。河南跟河北,都没有动静。我很奇怪。后来,同事告诉我,"不是不说话,是没有排到麦。"
我转到会场外,问田喜干嘛不说话,田喜笑笑,我不说!我说你为什么不说,有机会说话的时候你又不说。他反问我,"你跑了那么多地方,为河南人做了那么多事,你怎么在会场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说我不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我说错了一句话,病友们还不把我撕碎了。"
这是关系到病人,多么重大的事情,谁敢代表!谁能代表?!
我回到会场,听大家的发言。
这时候,田喜走到我身边,提了两点看法,让我代替他发言。我这才举了手。在排话筒的时候,贾平说,"你不是感染者,你排到后面。"
我必须接受。
我排在朱龙伟后面,说完了田喜的看法,我赶紧结束,希望把时间留给更多的感染者。
这个时候,我非常欣喜地发现,临颖的感染者,坐在前排,反映他们当地的问题了。临颖的问题,是比较严重的,必须在会上给他暴一暴光。但听了一段之后,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病友们的发言,都是表达自我心声的,并且强调在卖血跟输血问题上,他们的发言,远不如律师们专业。他们能给大会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而且,病友总会把发言时间拖得很长,他们没有考虑,应该给别人多一些发言的机会。而且,发言时,同一问题喜欢重复。他们还不懂得发言权的重要,不知道怎么去让更多声音发出来,他们只是有强烈的表达愿望,但大会主持人,又不好意思打断大家。
时间是这么紧迫,关键的议程,其实都过了。
到了晚上,病友的住宿又成为一个问题,他们几个几个在一起讨论返程的车票找谁报销,说是某人答应给他们报销,现在又不报销了。特别是禹州的病友,在会场上跟我说起自己的家庭困难,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是借钱来北京的。
本身她是个单亲的病友,38岁的时候,老公死于艾滋病,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经常发病,一住院,孩子就没有人照顾。现在孩子被歧视,学校都不肯收孩子,孩子上学成了问题。旁边的汪姐也是跟着抹眼泪。她也是单亲的家庭,去找了四个工作,用人单位歧视她是病人,不雇她,她找不到工作,如何生存?
我说,"好吧,这样。他们不管你们的路费,我给钱你们回家。"
这时候,新蔡也有病友说,路费没办法解决,漯河也说困难。说对方只肯报一个人。
我答应支助漯河的两个病友,让他们其中一个去找当初答应支助他们的人。因为这个地方的病友刚出门,确实生活困难才出来的。其他的,建民,立生他们都成熟了,我完全不用替他们操心的。
但我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
我这次到武汉,是找东珍赞助的,从武汉到北京,是找天津友爱赞助的。然后从北京到广西,是找另一个机构赞助的。我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出来,暂时不提他们的名字。
我也是困难户啊。
但我想,如果她们确实没有人管,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先让答应承担的人承担吧,没有人管的时候,大不了把女权基金的钱拿出来支助她们回家。实在不行,还有联席会议,联席会议新任秘书长答应,让我去跟理事们协调一下,这点困难,应该帮。
晚上,同事一先想办法把大家的住宿解决了。因为有一些人是他邀请的。
所有的人,挤一挤,两个人睡一张床。沙发上再睡一个人。
结果有一些人的住宿是自己掏钱的。这地方贵,一晚上两百多。病友们都心疼!谁不是穷人啊!
他们都以为,会有机构赞助。因为不断有人告诉他们,晚一点再说,晚一点再报销。结果,钱不够。
到了第三天,会议进入讨论议题。其实这时候,相关的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上午是分组汇报。常坤汇报了感染者就业歧视。贾平汇报了输血感染者讨论的总结。接下来又是自由讨论环节。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了。会议再开下去,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能当作感染者发出声音的一个平台了。官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开始鼓励禹州的,漯河,新蔡的病友发出自己的声音。下午,小汪就积极发言了,她的情况太困难了。接着,张姐也勇敢把她自己写的一封信念了。刚开始,她不敢上台,也不敢举手,让我帮她念,但我认为,还是她自己发出声音,会更有说服力。因此,鼓励她自己亲自上去。当张姐最后哭着对大会说:"救救我们临颖的患者!让我们多活几天吧!.....",我也忍不住哭了,心口很难,想要忍住眼泪的感觉,很不好受。我想起了自杀的那个病友,一个人不得不放弃亲人时,用自杀地方式结束自己的一切时,这难道不让人痛绝吗?
这些声音,应该让那些应该就在不远处的某些政策决定者听到,看到!
接着我又来鼓动新蔡的,他们的问题是,病人多,集中,但福利太少,政府关心太少!
那个病友,想说话,她在纸上,写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有勇气。"说吧!这跟上访不一样。上访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但这是开会,表达自己的诉求,是很正当的。"
最后她慢慢坐到我附近的位置上,我看到她拿着稿纸的手在擅抖着。
让女人学会勇敢大声说话吧!请给她一个机会吧!等经历了这一次之后,她一定能够自由自主的表达。
当时,会议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走到主持人身边,请求她再给新蔡两个病友一点机会,这个主席台,对她们来说,是那样庄严而郑重,会让她们感觉到自己倍受尊重。我内心是多么感谢红丝带论坛,感谢齐小秋先生啊!
这细小微观处,更显大爱啊!
就是那么一点点抚慰,就是那么一点点温暖的支持,也许就能让病友度过一个舒心的春节,一次枯燥的北京之行,也许就因此变得活色实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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